王玉不知不觉落泪了。
母亲躺在床上,依然没有动。
王玉突然害怕了,他想到昨天警车停在自己家门口,他想到昨天夜里母亲竟然没有联络过自己。
他慢慢地把自己冰凉的手伸到了母亲的鼻尖下。
没有呼吸!
“啊!”王玉一下瘫在母亲身上。
“儿啊!”王玉突然被抱住了:“你终于回家了,我的儿!”
王玉抬起头来,他抹抹泪,他看到自己母亲的脸上满是泪水。
“妈,您还活着!”王玉高兴得抱着自己的母亲。
王妈说:“儿啊,死人了!”
17.血型(1)
早上,蒙刚被聂兰从梦里活生生地给拽了出来。
蒙刚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台灯微弱的光线,他眯着眼睛问道:“干嘛?”
“快起来做早饭!”聂兰双手抱在胸前。
蒙刚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然后他来到洗手间,刮胡子,刷牙,洗脸,之后他又进了厨房,聂兰正围着围裙等着他。
蒙刚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又冲聂兰顽皮一笑。
蒙刚似乎有一丝想念夏小琴了,那个温柔贤惠的姑娘。蒙刚记得即使那时候夏小琴一直没有同意和他交往,她和一帮朋友来他家玩的时候也依然是勤快地进厨房同妈妈一起忙活。
可是,现在下厨房的却是蒙刚和聂兰夫妻两个人。
两人结婚之前聂兰就给蒙刚列了一整张表格来规定婚后的一切生活细节和家务分工。比如家务方面,早餐和餐后刷碗归聂兰管;午餐一起在单位吃;晚饭在家吃,聂兰做饭蒙刚洗碗。但为了防止某一方养成常年赖床的习惯,两人的午餐必须在早上做好带到单位,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蒙刚。
蒙刚想想那时候聂兰那幽默玩的是真黑色,还美其名曰“为了防止某一方赖床”,这明显点名骂他。
开始的时候蒙刚笑着答应了,因为他觉得聂兰是在开玩笑,他也可能简单地认为每个新婚的妻子都会对丈夫做这样那样的规定,但时间一长就会搁置。不过是蒙刚错了,他忘了聂兰的职业,法医的话必须要严谨。聂兰并没有开玩笑,起码做饭这件事情她严格执行。其他的家务分工蒙刚觉得也算合理,只是因为每天的计划他们从来都没有实行过,都攒在周末进行大扫除。这些家务要求和聂兰的其他一切条件蒙刚都觉得可以接受。
他唯一接受不了的只有早起做午饭这一条。
“对了老婆,知道死者性别了吧?”蒙刚边切菜边打哈欠,也不知道是因为辣椒还是没睡好,蒙刚的眼睛里挤出了泪。
聂兰往平底锅里甩了几个只鸡蛋,然后淡淡地说:“女性。”
蒙刚停下了手里的活,他侧脸问道:“不是没有性器官吗?”
“对,没。”聂兰手忙脚乱地处理着眼前的工作,蒙刚一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之所以给他列了这么多款项,只是因为她不会料理家务,只会料理尸体。
“而且,”蒙刚转身看着聂兰说:“刘洋昨天还跟我说了,也没骨盆。”
“哦,那家伙啊。性别还可以通过骨做出辨别的。”聂兰看了一眼蒙刚后把几个煎蛋费劲地翻了过来,接着她一边忙活着一边用大堆专业术语向蒙刚解释如何通过骨头辨别男女。
17.血型(2)
“等等,那么说你们确定了?”蒙刚继续切着手里的青辣椒。
聂兰把煤气阀关小了点,继续说:“是啊,通过骨骼就已经确定了。”
“不再用DNA确定一下?”蒙刚知道自己像个外行人一样,他说:“我不太专业,选修课也没好好上。难道现在国内的DNA鉴定水平还没有达到吗?”
“国内用的很少,不成熟,多是实验或者医用,而且费用高。除非没有任何办法解决的难题,才会用到DNA鉴定。我们得为国家节约资源呐。”聂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丈夫,她一手扶着煤气灶,一手掐腰。
“那么,昨天送去检验的手指呢?”蒙刚疑惑道。
聂兰说:“看来也用不着动用DNA了。”
“为什么?”
聂兰看看蒙刚,又看看平底锅里的煎蛋,说道:“吃完早饭以后我们路上再说吧。”
“恩。”蒙刚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人,又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一小时后,蒙刚的车子来到队里。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蒙刚又提起了刚刚的话题。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聂兰右手托腮,她一直看着窗外,当她听到蒙刚的话之后像是惊了一下,也许刚刚她又在思索什么了。沉默一会儿,聂兰说道:“昨天我先通过肉眼观察了一下送检的手指二号,它是从第二关节下方斜斜被砍掉的大拇指,而一号样本则是在关节部分分离,可以说分离的完美。注意,是每截。”
蒙刚手扶方向盘向聂兰歪歪头问:“这能说明什么呢?”
“手法不同。”
蒙刚接着说:“手法不同?这不能作为否定是同一个人或同一团伙作案依据吧?”
“这是你们科室的问题,我没法下结论,”聂兰看看蒙刚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它们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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