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战:他一个要退休的人,哪儿有体力干这活儿。
李景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出了声,然后同情地说:跟他一起于活儿,是你运气
不好。
骆战忍不住问:您和他一起工作过?
李景不置可否。
骆战还想问什么,却看见李景已经起身走开了。他在堆满了档案袋的桌子前坐
下来,开始认真地翻看那些枯燥乏味的文件了。
11
这是一个宁静的黄昏。
蓝美琴的心理诊所所在的写字楼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上班了。从窗户上望出去,
中环一带的大楼里许多房间都亮起了灯光。
诊所里的办公室已经面目全非,甚至有些一片狼藉的感觉。房间里已经没有什
么大件的物品了,因此显得空空荡荡。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病例、资料、书籍之
类。
曾秀娟正蹲在地上,将一些书籍装进几个纸箱里。
蓝美琴在给订机票的旅行社打电话:……对,后天的航班,到巴黎……没有上
午的航班吗?好吧,那就订下午的。一张……不不,是单程。好的,谢谢。
曾秀娟听着她打电话,手里的活儿停了下来。
蓝美琴放下电话,看着她。她却又不说话了。
蓝美琴走过去:怎么了?
曾秀娟神情惆怅的样子:你后天就走了?
蓝美琴有些歉疚地点点头。
曾秀娟无奈地勉强笑笑。
蓝美琴:真对不起你,事情实在太突然了,让你都来不及先找份别的工作。
曾秀娟有点儿惋惜地说:你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蓝美琴点了点头:爸爸突然去世,妈妈不会再让我离开她了。而且让妈妈孤零
零地待在巴黎,我也不放心的。
曾秀娟不再说话,重新埋头将书籍认真地放进纸箱里。
蓝美琴拿出一个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信封,走过去放到她手里:给你的。在没
找到工作以前,这点儿钱也许你会用得上的。
曾秀娟接过去,看着她,把头轻轻倚在了她的肩上。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蓝美琴过去拿起了听筒:喂!您好!
她看了看曾秀娟,曾秀娟知趣地离开了办公室,出去把门关上了。蓝美琴这才
继续就着听筒通话:喂!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蓝美琴如约来到了太古广场附近的那个街心花园。
天气不太好,头顶上乌云很浓重,翻滚着,聚集着。起风了,花草树木之类很
无奈地在风中摇晃着。因此,这里没有闲逛的人。
朱学峰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很努力地想点燃一支香烟。
烟还没有点着,蓝美琴已经朝他走来。
朱学峰便放弃了,把烟和打火机都放回了衣兜里。同时很自然地向四周环顾一
番。
蓝美琴见到朱学峰,并没有试图去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立刻就问:怎么又突
然要见我?出事了?
朱学峰用一个笑容让她放下心来:这样的鬼天气,站这儿说话可太让人奇怪了。
于是两个人离开了街心花园,朝不远处的一个公共汽车站走去。
他们的交谈便在行走中进行。
朱学峰:你准备哪天离开?
蓝美琴:明天,机票已经订好了。
朱学峰:那你只有改签一个航班了。
蓝美琴一下警惕起来:怎么,家里有变化?
朱学峰:不是,我遇上个情况,需要你帮助。
蓝美琴:可我并不归你直接领导。
朱学峰:你不归我直接领导,而且已经要回家了。正是由于这两点,我才选定
了你。因为这是一次冒险。
蓝美琴认真地看他一眼:怎么回事?
朱学峰:前两天,一个过去的“合作者”突然约我见面,说台湾那边有个级别
不低的人想投诚过来,要他在中间搭桥。
蓝美琴:这“合作者”可靠吗?
朱学峰:过去为我们做过不少事儿,已经有两年多没联系了。应该说他是突然
再次出现的。
蓝美琴:这就很悬了。
朱学峰:但是那个台湾的家伙可能真有我们急需的情报。
蓝美琴:比如呢?
朱学峰犹豫了一下:比如这次专家在香港遇险的真正原因。
蓝美琴有些惊讶:这是个大家伙?
朱学峰:但愿是个有分量的家伙。所以我想冒险和他见面。
蓝美琴问:家里同意吗?
朱学峰再次显出了犹豫。
这时,他们来到了公共汽车站,但并没有在那里等车,而是沿着水泥人行道往
前走。他们的身边当然会有别的人,这使得谈话中断了,这也正好让朱学峰有时间
最终摆脱了内心深处的某种犹豫。
汽车进站了,很多人上了车,使得站台上暂时空旷了些,安静下来了。而他们
两人也渐渐地离站台有了段距离。
朱学峰:我们这次在香港的事故,应该说非常严重。你认为问题出在哪儿呢?
蓝美琴想也不想,但语气平静:内部有人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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