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捧着几个刚买回来的大馒头,一边摸出钥匙打开了院门。进了院门,许子风
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灯亮着,门也虚掩着。他进屋后,看见客厅的沙发旁边有一只很
轻便的、有中国民航标志的旅行包。他知道,是自己在中国民航当空姐的女儿回来
了。许子风轻轻来到自己书房,从打开一半的门缝里,看见女儿许婉云正背对着房
门在收拾房间。
许子风猛地推开门,咋咋呼呼地喊了声:不许动!
正埋头收拾书桌的许婉云一惊,回头才发现是自己的父亲。爸爸!你吓死我了。
许子风笑了笑:什么时候到的?按理说你下午就该回来了。我以为你又不打算
回家了。
许婉云纯真漂亮的脸上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今天我们航班推迟了一个半小时。
许子风:吃过饭了?
许婉云:在机场吃的。我知道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
许子风把手里的馒头直接放在了书桌上,许婉云立即制止道:怎么放这儿啊?
我刚给你拾极好!
许子风突然之间又板起了面孔,很不近情理地换了种语气;我说过多少次了,
不要乱动我书房的东西。
对爸爸的这种行为,许婉云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她仍然拾掇着,撒娇地看着
许子风:爸爸,我出去一个礼拜,你看这地方就脏得像个垃圾堆。我不收拾,你也
就不管。真不知道,你在这样的地方怎么呆得下去!
许子风似乎并不在乎女儿的撒娇:我的书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一弄,
我自己要找东西都找不着。
许婉云立即笑着反驳道:算了爸爸,过去你这儿有些东西保密,不让我进来还
算有个正当理由,现在你已经是个退休老头儿了,哪儿用得着还那么神神秘秘的。
听到这话,许子风顿了一下,仍然没有表情:谁说我退休了?领导上还没有通
知我去办正式的退休手续嘛。
许婉云:好好,你没退休。那你成天呆在家里又是怎么回事呢?
许子风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也许……
许婉云接过去:也许领导早把你给忘了!
许子风这时才无力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女儿叹口气:完全可
能,完全可能啊!
许婉云开始擦拭挂在墙上的一个镜框。镜框里面镶满了许多奖章、勋章,那枚
几个月前刚刚授予许子风的勋章也在里面。许婉云边擦边劝慰父亲道:爸爸,看看
这么多奖章,你这一辈子也值了。我两辈子也得不了这么多荣誉啊!
听见这话,许子风的脸上才又露出一丝有些无奈的笑容:那倒是。来,跟我说
说,这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
许婉云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过来挽住了许子风的胳膊,两人一同来到客厅:老
一套,没什么事情。
许子风:没事情就好。有没有旅客跟你献殷勤?
许婉云:爸,看你又说哪儿去了!
6
虽然还不是严冬,但坐在红旗宾馆外面吉普车上的骆战还是感到了寒意。他们
已经在这里守候了几个小时。
车外,寒风无情地搅动着光秃秃的树梢,哗哗作响。车内,裹紧了大衣的骆战
正要说什么,却透过红旗宾馆的窗户看见那个香港人提着行李箱匆匆忙忙从楼上下
来了,他很吃惊地急忙举起望远镜。
香港人走到门厅的登记台前,和里面的服务员在说话,那样子显然是要退房走
了。
这时候,原来待在四楼值班室的小李已经出现在吉普车前,焦急地说:骆战,
看来这家伙要退房了。
骆战一脸的疑惑:下午才住进去,怎么就要开溜?没发现可疑的人?
小李:没有。起码他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
骆战:刚才我看见一个男服务员在往楼上送开水。
小李;哦,那是宾馆的服务员。我问了问,叫毛阳,在这儿工作五六年了。而
且他都是把暖瓶放在各个房间门口的。
骆战:你肯定这个毛阳没进过香港人的房间?
小李:绝对没有。
这时,那个香港人已经结完了账,提着箱子急匆匆地朝大街上走去。
小李低声说:怎么办?不能看着他又跑了呀!
骆战想了想:先跟着他,看他到底要上哪儿。你快上来!
小李上了车。
街边上,那个香港人已经上了辆三轮车。他边看表,边在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催促着三轮车夫:请你快点儿,我还要赶着上飞机的!
这边儿,小李已经发动了吉普车,准备起步了。
突然,骆战看见宾馆一楼的一个窗口里,窗帘轻轻动了一下。他顿时警觉起来,
立即说:停下来!
车一停下,骆战就跳了下去。他进了宾馆门厅,对正要出来的大刚说:你先别
走,去查查一楼北面第五个房间里住的是什么人。
大刚:我这就去。
骆战又说:不管里面是谁,你都要把他看死了。
大刚: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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