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拭了眼泪,又深情依依地望了一眼楚天舒,微笑着,把那颗白色的药片吞了进去……
欧阳箐醒来时,一片光明。
天已大亮,远山如黛,蓝天白云。田野里苍翠朦胧,辛勤的农夫赶着憨态万千的老牛正在耕耘,绿蒙蒙的小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更让欧阳箐感到幸福的是她正躺在楚天舒的怀抱里。楚天舒正用慈父般的目光望着她。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病了呢。”楚天舒用热乎乎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楚老,谢谢你……”不知怎的,欧阳箐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快到太原了,你也该起来洗洗脸了,一会儿一块去吃早餐,老夏、老柳和陶岚他们都吃过了。”
欧阳箐一骨碌爬起身来,朝楚天舒天真地一笑,然后换了一身休闲装,拿出水杯、毛巾和牙具,朝右侧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起昨晚的情景,白色药片?那片白色药片不是毒药,那么它是什么药片呢?
可能是麻醉药片。
柳絮飞终于看到太原车站了,站台上稀稀两两的人群,有的是准备上车,有的是接站的人,每隔七八米停着一辆售车,车上摆放着啤酒、烧鸡、香肠、面包等食品。
列车缓缓地停住了,正好有个售车停在车厢外,柳絮飞看到了一只又肥又嫩的烧鸡,于是推开了窗户,探出脑袋。
“喂,买只烧鸡,多少钱一只?”他问那个卖东西的老头。
老头显得有些委琐,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旧衣服,戴着顶破毡帽。
“两块六。”
柳絮飞把钱递过去,说:“来一只。什么地出产的?”
“平遥城,地道的来亨鸡。”
柳絮飞接过老头找的余钱,接过那只烧鸡,关上了窗户。
他拿过昨晚吃饭时剩下的一个馒头,用手撕开烧鸡,正准备入肚。忽然,门开了,一个女列车员冲了进来。
“老柳,先别吃!”
柳絮飞问道:“为什么?”
“上面有规定,凡是在车外买的食物,一律要先检验,以防止意外事故。”
柳絮飞苦笑着把那只烧鸡递给了那个女列车员,那女列车员拿着烧鸡出去了。
驽,驽,驽,有人敲门。
柳絮飞打开门,是那个送开水的老列车员。
“要开水吗?”
“要,要,我沏点茶。”柳絮飞从旅行包内拿出一桶铁观音,取出一些茶叶放进杯内。
老列车员扬起水壶,一股热流射入杯中,茶香四溢。
“好茶!”老列车员嘟囔着出去了。
柳絮飞关好门,回到床上,拿出一份山西日报阅读。这报纸是早晨列车员送来的。
驽,驽,驽。又有人敲门。
柳絮飞开了门。
那个女列车员出现在门口,她脸色严肃,径直走进来,关上门。
柳絮飞有点紧张,不安地望着她。
“那只烧鸡有毒,一只猫毒死了!烧鸡上有烈性毒药。”她冷冷地说。
柳絮飞听了,惊得睁大了眼睛,双腿有点发软。
“上面有规定,以后不能再买车外的食品,车内有专门供应。”女列车员说完出去了。
柳絮飞呆若木鸡,怔怔地坐在那里。
他们还是想要害我,他们是什么人?梅花党?还是其它特务?
烧鸡上有烈性毒药,他摸过那只烧鸡,那么手上一定有毒。
柳絮飞赶紧出了房间,来到洗手间。
他拼命地搓着手,任水流冲洗着。
旁边有个乘客不满地小声嘟囔着:“节约用水,火车上的水多不容易,一滴水一滴银,一桶水一桶金啊!同志,您自觉一点好不好?真是的!”
柳絮飞把水龙头拧紧了,怔怔地望着通红的双手,也小声嘟囔着:“少说两句不行吗?是生命重要还是水重要,谁不知道节约了。少说两句也没把你当哑巴卖了。”
那个人是个天津人,用浓重的天津腔说:“你是共产党员吗?节约用水,人人有责,你知道不?水就是生命!你是妈玩艺呀?”
“你是妈玩艺?你才是玩艺!”柳絮飞一把揪住他的脖领,气呼呼叫道。
柳絮飞之所以敢于揪住他的脖领,是因为对方生得矮小,一副小鸡子样儿。
那天津人叫道:“你敢打我,我用板砖拍你!你到天津卫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钻天猴?”
夏瑜正好从厕所里出来,急忙对柳絮飞说:“老柳,算了,知足者常乐,能忍者自安。放他一马,相安无事。”
柳絮飞放开那个人,那个人瞪着眼睛叫道:“要不然咱们比试比试,我一个大背跨,能把你摔到海河里去!喂王八!喂甲鱼!喂鲨鱼!哼!”
这时,一个高个子厨师模样的人走过来,他戴着厨师帽,穿着白衣服。
高个子说:“行了,都少说两句,海河里哪儿有鲨鱼,越说越没谱儿了!你也回你的普通车厢,怎么跑到这软卧车厢来了?”
那天津小子个一听,有点搓火,朝高个子厨师吼道:“你是不是嫌我没钱,买不起软卧?告诉你,老子是开棺材铺的,有的是钱!普通车厢洗手间门口排着一大溜人,跟逛庙会似的,我到这来串串儿就不行吗?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不就是一个做饭的吗?烧你的大油,抡你的炒菜勺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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