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的任务是获取毒药,并把毒药放在客厅里。西奥的任务是尽可能让那个涂了毒的指套派上用场。当然了,医生就是要亲自动手,使用那个指套。不过,以防某个人承担的罪责太重,他们让西奥去客厅,在指套上涂毒;让比尔从他手里接过急救包,将有毒的指套递给医生。这些实施者中,下毒的人和实际将毒药送进死者口中的人相比,前者的罪行更重吗?——难道只因为那个将受害者推向凶手的人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他的罪责就会轻一些吗?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一切都是为了伊丽莎白这位处女蜂王的贞操。
伊丽莎白和他站在客厅里,泪流不止。此时,一个警官把三个男人赶到一间宽敞却装饰丑陋的休息室里,等着警车的到来。“我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探长。那三个人?密谋计划——”
他早就说过了,一开始就说过:“这是一个经过长期精心策划、一经实施保准成功的计划。”
“如果你坚持这么说的话,只要医生和西奥就可以了。但是,比尔——为什么把比尔也牵扯进来?”
“啊,比尔,”他说,“可是没有比尔的话……你一直很忠贞,但我想,关于比尔,我们现在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他和她一起,开始回忆几个星期前的一次谈话。那时,塞勒斯·卡克斯顿即将再婚的消息刚被公开。“只要你有你的工作,伊丽莎白,你可以去世界各地旅行,开开眼界。”“我已经看过了这个世界。”她当时回答说,“好吧。”这时,她小声承认道,“没错,我的确曾经跟随一位私人病患去过美国。我在那边结了婚。塞勒斯知道我以前结过婚,后来又离婚了。我没有把这事告诉别人,是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是——嗯,用他的话说是二手货。”
结了婚,后来又离婚了。她的前夫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从家里忠心耿耿的用人口中得知了他母亲病重、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探长,我们当时真是走投无路了。他不去工作,整日疯狂地赌博,我当护士赚来的钱根本不够两个人的开销。但我却离不开他。我告诉过你,我曾经失去了一份爱情,是的,从这个意义上讲,的确如此。我并不是真的失去了对他的爱。我仍然爱他,至死不渝。我想,有些女人就是这样。”
“有些男人也是。”考克瑞尔说着,脑海中想到那张一提此事,霎时就变得凄迷的脸孔,“现在,我觉得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我一直觉得很惭愧,警长。”她说着,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不光是为了我们的所作所为,更是为了那些谎言和做戏
而羞愧。”
“可你还是放手去做了。”
“你不了解比尔。”她说,“但是……是的——的确如你所说。他通过那些用人,偷偷和他母亲通信。他说有个女孩儿会和她联系。她是一个出色的护士,马上就要到英国来。他要她雇佣这个女孩儿照顾她,并对老头儿保守秘密。当然了,探长,那女孩儿就是我。最初,这个计划的目的只是为了确保他的利益不受侵害,确保在他母亲去世前,把她的那份财产留给他。但是后来,他又有了新主意。不久之后,老头就会成为丧偶鳏夫,他以为他的继父已经很老了,又听说他疾病缠身。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的继父了,对于一个青少年来说,所有的成年人都比实际年龄显老。他猜想,比起一个妻子,这样一个老家伙一定更需要一名护士。于是——第一件事就是离婚。他指责一个男人和我有奸情,把他打了一顿。结果,他做得太过火了,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但即便这样,他也不在乎,这样一来,因为殴打他人,离婚手续很快就办妥了。”
“不离婚,你就无法继承遗产,这是当然的。和那老头儿的结婚手续必须做得滴水不漏。”
“探长,”她痛苦不堪地说,“千万不要以为他一开始就策划谋杀。我说了,这个计划一开始很单纯,之后,在他这个赌徒的脑子里,逐渐扩大。这个干载难逢的机会出现了。他知道我具备一种能力——一种吸引男人的能力。我就是具有这种能力,不自觉的,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男人们就会对我死心塌地。有了这样一项资本——他怎么能不去善加利用一下呢?一个疾病缠身的老头儿,刚刚丧偶,一个貌美如花的小护士整日围绕在他身边。这样的计划怎么会失败呢?”
“而他打算袖手旁观?”
“他以为这种情况只会维持一两年,不会太长。同时,他也会留在英国,我们可以见面——毕竟,他是这个家族的一员。我猜,我只要源源不断地给他钱,供他赌博,就好了。”
“但在这种皆大欢喜的情况到来前,你必须照顾那位奄奄一息的母亲,并在她去世后,成功接替她的位置。”
她转过脸去:“我知道你觉得这事听起来很卑劣;这样做,我自己也觉得很卑劣——一直都这么觉得。但是——我自然相信比尔对情况的设想,对于一个病恹恹的老头儿来说,比起一位妻子,他更需要一位护士……而当我察觉到事实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时——没错,我还是要说,你不了解比尔。我必须听比尔的话。于是,我照顾她,她病得很重,我救不了她,可是我仍然细心照料她——她咽气前仍然在感谢我。她去世后,我悲痛不已。我和人在美国的比尔通了电话,告诉他,我做不下去了。但是……是的,他只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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