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如涌起的狂潮般向她席卷而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故事?”
“关于您丈夫的那个故事。”他说道。他那双干瘦粗硬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好像一位母亲轻拍着她的孩子,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您真的很聪明,哈里森太太。您总是据实而言,这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至于刚才您和格莱汉医生之间的谈话——我的一名警官就站在外面的走廊里,我敢说,他能够证实你们之间所说的每句话。问题是如何理解罢了。如果仔细思考的话,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您同意我说的话吗?”他调侃地将他的笔记本丢在一旁,严厉地说:“比如说——那杯咖啡?”
“咖啡?”她支吾道。不过,没关系——她不会有事的。整个过程没有出一点儿差错。杯子边缘的唇膏印,她和那女人的指纹,都完好无缺地留在上面,她才不会愚蠢到把所有指纹都擦得干干净净呢——对此,她颇感自豪。“没错,我按照我丈夫的吩咐,给她煮了一些咖啡。”
“正是这样。是他吩咐您的。两位男士留在诊疗室里看着那女人,您走进了厨房。我想,您就是在那时下定了决心。不一会儿,您回到他们身边,把他们打发到休息室去了。事实就是这样,对吧?这是您自己的证词。”
“是的,没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觉得他们待在休息室会更舒服。诊疗室里只有一把舒服的椅子。”
“您之前解释的原因是您担心可能被急诊病人看到。”
“也有这个原因。这些细微的考量我都顾及到了。”
“还有一个细微的考量就是:这样一来,诊疗室里就空无一人了。”
“我想您是想说,我趁机进入诊疗室,拿了些吗啡药片?——”
“谢谢您。”他说着,眼睛里的光芒再次闪现,“吗啡药片——把它溶在热腾腾的浓咖啡里,再多加点儿糖,她根本喝不出来:您回到休息室,把咖啡递给她——”
——大声命令她喝下去!——喝了!这会儿,弗雷德里克会不会回忆起了一些不利于她的细节,准备站出来告发她?棉絮再次充满了她的思想,用混乱与无措将她的大脑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她拼死挣扎着理清思路:“那么我可以问问吗——我什么时候篡改了记录册呢·”
“什么时候都可以。”他说,“可能在拿药的同时,也可能在那之后。我觉得这不重要。您让她喝了那杯咖啡,就像那句诗说的,‘我在杯中下了毒’。”
她强打精神,反唇相讥:“真是个有学问的警察——多么了不起!”
他调侃地向她微微鞠了一躬,似乎在说,让这只可怜的耗子得到些许的安慰吧,之后,它就会命丧猫爪了。
可是,毕竟……他有什么证据呢?她心想。他只是虚张声势,吓唬我罢了。他知道了真相,没错,可如果我拒不承认,他也束手无策。好吧,可能是我偷拿了吗啡,可能是我篡改了记录册,可我是在什么时候让那女人服下的呢?不可能是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否则她一定会说的——她自己也说了,我可能会在下一杯热饮中放入砒霜。之后,直到她表现出毒发的症状,我再也没有与她单独相处,也没有动手的机会。只有那杯咖啡,他也许猜到了真相,可他也不能确定——那个杯子没有问题。我要做的,只是坚定立场,绝不能让自己妥协退让……想到这儿,她松了口气,于是,她开口调侃他。这只耗子突然强势起来,它不再是一只弱小的耗子,而是一只露出白色尖牙的巨鼠,足以对付任何一只笨猫。“请允许我问问您,探长——就像那句诗所说的——你在那个杯子中发现毒药的痕迹了吗?”
“没有,”他说,“您已经仔细冲洗过了。”
“可是杯子里还有咖啡渣呢。”
“毫无疑问,是从咖啡壶里倒出来的。”
“天哪!”她讥讽道,“简直无懈可击!”
“是的,的确无懈可击。”他说,“顺便问一句,其他人不会有机会在那个杯子上做手脚吧?您可以证实这一点吗?”
“当然,”她说,“我一点儿都不怕那杯子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负责——我把杯子放在水池里,之后,就没有人进过厨房。杯子里只有一些咖啡渣,其他什么都没有——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探长,您用手指蘸了一点儿,尝过了,然后您说——”
“我说这只是单纯的黑咖啡,没有别的。”他说道,“事实的确如此。”他轻轻抓着她手腕的手突然松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金属手铐,“您忘了在咖啡渣里面加糖了。”
译者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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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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