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棍低低地说:“肯定是他!抓吗?”
柳林微微晃头:“证据不足,等等。”
黑棍显然是个急性子,平时霸道惯了,也许只懂得用拳头说话。此刻,他翻翻眼皮,没敢动。
这伙人吵吵嚷嚷的,坐在一张大桌子前,说的全是赌钱的事儿。有人还逗张长生:“兄弟,不就是输了吗?换换手气,明天就全捞回来了。”张长生仍然不说话,闷着头,气哼哼的。也许他们赌钱心切,很快吃完了饭,便离开了。柳林与黑棍跟在后面,见他们进了镇南的一个院子,那院子不大,里边的房屋也只三间,但可能后面还有房子。旁边却是一个大院子,是个大车店。
柳林朝黑棍招招手,两人来到旁边一处隐蔽的地方。柳林低声道:“你留在这里继续监控,我马上去张长生的家,搜查一下。不过,我事先要给警察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黑棍点点头。柳林掏出手机,很熟练地按了一下存在手机里的号码。手机响着,柳林谛听着。柳林眼睛没看黑棍,却明白黑棍心里想的是什么。在黑棍这类人的眼中,永远把社会分成黑白两道。能在这两道之中横走,甚至游刃有余的人,他们都认为是能人,不敢随便惹的。
柳林冷笑。啥叫黑白两道?纯属杜撰!社会正常,根本就没有黑白两道!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能允许所谓黑道存在吗?
鲁志军接了电话。
柳林说:“鲁警官,说话方便吗?我现在离安城市有四百公里。”他讲了发现张长生的经过。“他真的就穿了那么一双旅游鞋。我怀疑,他与那些人有关。”
鲁志军声音有些振奋:“太好了!柳林,你等在那里,我马上前去。等我快到了的时候,会给你短信。如果张长生确实是犯罪嫌疑人,我会联系当地的公安处理的!”
“好的。”
关了电话,柳林说:“行动!”
一百九十二、阴险的圈套
柳林开着自己的车,往蓝泡子村去。可是,刚开出镇外,他却停下来,跳下车,向镇里疾跑。此时镇里静悄悄的,人们已经入睡。他跑到赌场边的一个小胡同里,仔细观察。他发现黑棍并没有守在那里,而是坐进百米外路边他自己的车里,正在怡然自得地抽烟。车里烟头一红一红的,煞是扎眼。
柳林是特意回来好好观察黑棍的。看来黑棍并没有把监控张长生当回事儿。按道理,正在赌场里的张长生,一般情况下也是不会走的。但黑棍此种行为,说明他不可能坚决执行柳林的命令。
柳林必须掌握黑棍的心理。
柳林飞快地离开。到镇外开上车,直扑蓝泡子村。他把车停在村外,背着自己常用的包,拿着手电筒,奔村里而去。
他顺利地找到了张长生的家。那是三间房,黑乎乎的,一看就知道没人。也没有狗,很安静。门前的院子马马虎虎地围了些树枝,院门只是用木棒子闫着,很容易就拉开。他进了院,屋门有锁,可一拉就开。张长生平时可能也是个一马二呼的人。
他进了屋。黑暗中也能看出,屋里确实挺寒酸,没啥值钱的东西。东西两屋各有一个大柜。他打开柜门,按亮手电,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他发现东屋柜下面的木板似乎有些活动。他从包里拿出缧丝刀,用力一撬,木板撬起来,下面竟然是个夹层,放着一只包。他拿出包,打开来,惊呆了。
包里,有几只手机。还有一落子钱。包下面,放着一串手链,翡翠手链,其中一个翡翠上还刻着一只小牛,上面似乎有文字。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文字,正是“王琼”两个字。
这说明,导致王琼死亡的凶手正是张长生!
柳林只皱皱眉,并没停止搜查。他看那些手机,竟然发现其中一支很新的手机电力充足。这是新偷来的,还是张长生刚刚充了电?
按亮手机,检查里面储存的内容,见通讯录里只有一个人名:“刚子”。而通话记录,也只是与“刚子”的通话,有五次。没有微信,只有短信,廖廖几封,内容很简单。再检查,忽然发现手机里储存着一段录音,时间挺长。柳林听了,吓了一跳。
这很可能是王琼的手机!那段录音,竟然是王琼被杀现场的录音。里边只有三个人的声音,柳林马上听出最熟悉的那个人,是他的表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沈间迎。其次还有一个女人,明显是王琼。最后一个男人,肯定是张长生!
这录音断断续续的,起先是沈间迎的声音,十分愤怒:“你还我七千元,还给我。你今天晚上不还,我就弄死你。”接着是王琼的哀求声:“大哥,别这样,刀,刀!你别往里捅,你要掐死我了。求求你,松开手,快松手!”随后,还是沈间迎的声音,恶狠狠的:“你还不还钱,还不还?我马上就捅死你,捅死你!我掐死你,掐死你!”随后,是王琼嘶哑的声音,似乎叫不出来了。良久,响起沈间迎惊慌的叫声:“王琼,王琼,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没气了,死了?天哪!她真死了,死了。”没有声音了。最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嗓子有些沙哑,这一定是张长生:“死了,真死了!”一阵沙沙的声音之后,张长生似乎在对天祷告:“天老爷在上,地老爷在下,我张长生只是路过,看死人身上有钱有物,顺了!那小子下手太狠,跟我无关。请天地二位老爷明鉴,我张长生给二老叩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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