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用疯狂来对抗疯狂,我才能赢得胜利。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窗玻璃上映出我的面孔,看起来宛如鬼怪般狰狞,但我已下定决心,定要为社会消灭害虫。
昨天寄出的信今天应该会送到。想到这一点,我便开始动手写传单。我要把揭发白鸟罪行的传单投进他那幢公寓所有住户的信箱。
“白鸟翔不可告人的罪恶过去大曝光!”
这是标题,内容则和寄给出版社的信大致相同。
我按照公寓楼的住户数复印了传单,准备投进一楼的信箱。这样应该不会引起管理员的怀疑。收到传单的人虽然半信半疑,但难免会对白鸟萌生疑虑,觉得“说起来还真像这么回事”。
不用说,我也会发一份给白鸟。当他知道每一户都收到了这样的传单后,肯定会怒不可遏。以后他在公寓里遇到邻居时就有好戏看了,别人会戴着怀疑的有色眼镜看他,而他又无法辩解。一筹莫展的他只能下意识地逃避别人的眼光,如此一来,就愈发显得做贼心虚。
深夜时分,我来到白鸟的公寓,把传单一一投进住户的信箱,又在五楼白鸟家的门上用胶带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声讨剽窃者白鸟翔”。
虽然夸张了点,但多造些声势还是必要的。明天这里恐怕会有一场大风波,我心中充满期待。
二月二十五日
今天中午,我从白鸟公寓大厦一楼的咖啡厅打电话到他家,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就在我以为没人在家,正要挂断时,突然传来白鸟的声音:“喂?”
感觉他似乎没什么精神,看来我已击中了要害。
“怎么,才睡醒?”
“山本你这混账,这么骚扰我,到底想干吗?”
白鸟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
“你指的是?”
“少装蒜!你给出版社寄了许多胡编乱造的举报信吧?”
“哦,那件事啊。我不过是写出事实罢了。有反应了?”
我冷静地回答。
“开什么玩笑!从一大早电话就没断过。”
“很好,看来初见成效啊。”
“你什么意思?还有,那些传单又是怎么回事?你给公寓的所有住户都投了一份?”
“哦,那是希望你的邻居们能了解你的为人,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亏你说得出口,分明充满恶意!”
“我只是写出事实。”
“你还真敢说!”
“唉呀,看来你还是不打算反省昵,那我就再下点猛药吧!”
“小心我告你!我绝对会报警的!”白鸟愤怒地说道。
“随你的便。我也正准备把你干的好事告诉警察,到那时候,媒体说不定也有兴趣来插一脚。”
“胡搅蛮缠的家伙!”
“不过,如果你肯改变心意,我会考虑罢手的。”
“什么条件?”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你必须承认《幻影女郎》是盗作。只要你承认了这一点,杀死城户的事就一笔勾销。”
“你、你这混账!明明根本没这回事,你却硬要给我扣上偷稿贼、杀人凶手的罪名。我宰了你都不解恨!”
“呵呵,你终于原形毕露了。”
“像你这种人渣还是早点死了好,免得祸害社会!”
电话被猛地挂断了。
从白鸟的反应来看,我的作战计划大获成功。我享受着芳香的咖啡,开始筹划下一步行动。
我有种预感,白鸟距离精神崩溃已经不远了。
在咖啡厅消磨了半个小时后,我起身结账,然后用收银台旁的公用电话再次打到白鸟家。
电话虽然接通了,对方却始终不做声。
我平静地开口说道:“我是山本,现在在你家公寓的大厅,能不能见个面?”
“你说什么?好,我马上就到,你等着!”
白鸟急急挂断了电话。他一定打算飞快地跑下来,逮我个正着吧。我快步走出咖啡厅,躲在距离公寓大门十米开外的拐角处观察动静。
不出我的意料,几乎连一分钟都不到,白鸟就出现了。因为走得匆忙,他只随便套了件毛衣。在大厅里没找到我的踪影,他便在大街上来回巡视。我本以为看不到我他会很快放弃寻找回家去,不料他竞迈步走向地铁站。由于住宅区内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便装成行人,远远地跟在他后面。
就在这时,从咖啡厅里出来一个身穿夹克的年轻人,肩上挎着相机包,脚步匆匆地朝和白鸟相同的方向走去。看上去他好像也在跟踪白鸟,但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此人恰好走在我与白鸟之间,无形中成了我最好的隐身衣,让我的跟踪轻松了许多。
走到前方商店街转角时,白鸟倏地扭过头。看他的表情,似乎发现了有人跟踪。莫非我被他认出来了?我打了个寒战,急忙躲到附近的电线杆背后。
白鸟气势汹汹地折回来,停在那名挎着相机包的年轻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白鸟开始对那个年轻人破口大骂,甚至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抢过相机包狠狠地摔到路上。年轻人大叫起来,慌忙蹲下去捡相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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