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猜测很有可能是在他举起一个带有沉重金属基座的台灯击打受害者的时候,水晶灯在他手上破裂,割伤了他。
我对在现场发现的所有血迹进行了DNA分析。水晶灯上面沾有三个人的混合血液,来自两位受害者和一名凶手。关于血斑为何人所留的问题解决了,同时,我还要明确案发时两个受害者的活动情况。
我绘制出一份现场血迹分布图,这可以为探员进行现场重建提供科学根据。
DNA分析专家安吉拉·丽妮将伊森·沃尔斯的血液与混合血液进行了对比。如果吻合,将有两个数字与混合血液的数据相同。
伊森·沃尔斯的血液的两个数字是18和28,而混合血液中只有一个18,却没有28,所以说,这就自动地排除了他作为混合血液的一个来源的可能性。
世界上第一个DNA数据库建立于英国,它是随着该国立法的完善建立起来的。这个实验研究工作开始于1990年,当时的英国立法允许对犯人和未侦破案件现场检材建库。
1993年,英国皇家刑事审判专门调查委员会,建议警察可提取嫌疑人的非体内样本用于DNA检验。到了1994年,FSS被授权进行信息DNA数据库的研究。在同年4月,FSS报告了建立国家DNA数据库的可行性。9月份,英国的内政部就颁布了样本提取条例,在1995年的4月,这个条例已经成为了大英律法,也标志着DNA数据库的开始。到1996年底在苏格兰场、亨廷顿法庭科学实验室建立了分支机构。目前英国已经成功建立了35万人的DNA库。
但是检举人总怀疑不止有一名凶手,根据告密者提供的情报,我们认为伊森是两个凶手之一。
伊森因被指控谋杀格特鲁德和爱德华而被捕了。我们作出这个决定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难道伊森两次去谋杀现场不意外吗?再说,谁能解释伊森把房租支票重新拿回来的合理性?对伊森这个行为我虽然也感到有点古怪,但是需要钱的人的心态是迫不及待的,只要想到那种急急忙忙的样子,就会理解当时现场的场面有多么混乱,那就是在寻找一种东西。
那是一种什么东西?我想,肯定和钱有关系。所以我不会对伊森那个有点古怪的做法陌生,我就像看到了那张贪婪的脸,还有那双贪婪的手在那里不停地翻找。从某种意义上说,伊森把房租支票又重新从邮箱里拿走,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和贪婪的心态有关系,而这种心态又和现场的凌乱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伊森完全可以编造这些理由来欺骗警方。谁也不会那么傻,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我再来分析水晶灯上面沾有的三个人的混合血液。这说明当时两位老人还活着,他们正和伊森一起在围绕那盏水晶灯而扭打,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排除爱德华进房间时所看到的格特鲁德已经死亡的推论。
在案情讨论会上,我想再具体地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把当时现场的若干细节再分解一下。我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同事的认可。大家对我说:“黛安,你继续说下去,我们听着呢。”
于是,我说:“当时爱德华开门走进客厅,争斗还没有开始,或许格特鲁德正在和伊森两人说着话,两个人挺开心的样子,也会消除爱德华心中的疑虑,因为,他也知道伊森是来交房租的。爱德华会说,伊森,你现在还好吗?然后,他们三个人坐下,继续聊天。我分析,就在格特鲁德低头看房租支票时,爱德华也把脑袋侧过去,那时候,两位老人的视线应该都朝着那张支票。他们看得很认真,这时候,他们对伊森突然举起的水晶灯柱毫无察觉与防备,所以就出现了非常令人震惊的场面。”
“但是,爱德华那双橡胶套鞋底上面的玻璃片又怎么解释?”艾略特插了一句。
我对这个疑问是这样来理解的,当时现场可能还存在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爱德华在发生暴力之后才走进房间的,他站在门口那里挂完了大衣,然后就看见了房间里很乱的样子。于是,他就走过去,他走到房子中间的地方,这时候他已经把台灯灯泡的碎片踩在脚底上。这就说明,格特鲁德已经死了,她死后,那凶手就开始在房间里乱翻,他在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当爱德华看见格特鲁德倒在地上的时候,凶手突然就出现在爱德华的面前,把他也打晕了过去,直至死亡。
在伊森被捕的那一天,他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停止追查凶手,当你们把精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时,真正的凶手已经逍遥法外了。”在我们给他戴手铐时他还在这样说,他说这些话,想要在我们思想上引起波动,好让我们放了他。可是,这已经做不到了,对这样的凶手,如果我们把他放了,那就意味着犯罪。
伊森知道,如果他被定罪,很可能被判死刑。他当时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的绝望还表现在他对亲人的眷恋上。要知道,一个人一旦被判了死刑,那种滋味是不好受的。伊森说他这就好像掉进了一口井里,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呼救,也没有人能听到。
那天,伊森当着我的面一直冲着我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杀人,我是无辜的!”但是没有人来倾听他的心声,没有人相信他。那天,伊森在我面前大吼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疯子。这我能理解,当一个人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他就应该作出这种反应。尽管他的发怒丝毫没有引起我们对他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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