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密尔沃基以后,我还是编在犯罪反应分队及特种武器攻击小队里,不过大量时间是在州内各地奔波,训练企业经理人员如何对付绑架和敲诈勒索,并且训练银行官员如何对付单人及团伙持枪抢劫,此类事件在地处乡下的银行尤为猖獗。
那些久经商场的商界人士在如何保障自身安全上无知得使人吃惊,他们听任自己的日程安排、甚至度假计划登载在当地报纸和公司的简讯上。这很可能使他们成为绑匪和欺诈之徒攻击的目标。我教他们及其秘书和下属如何评估打进来的电话以及有关信息披露的请求,如何确定打进来的欺诈电话是真是假。例如,公司经理们时常会接到电话,说他的妻子或小孩已被绑架,他必须将一定数目的赎金放置到某一地点。事实上,他的妻子或小孩是绝对安全的,在整个过程中毫无危险可言。但是那个想发不义之财的歹徒事先就清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短时间内别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因此如果歹徒说得出一两个似乎站得住脚的事实,就能让这位惊恐的经理乖乖接受他的要求。
同样,通过敦促银行官员建立某些简单的程序,我们就能使抢劫银行的成功率降低。劫匪的惯用伎俩之一就是一大清早守候在银行门外,等待分理处经理前来开门上班。歹徒会挟持这个经理,然后当其他毫无提防的雇员前来上班时,会被一一扣下。随后,你便得知分理处里面关押着满满一屋子人质,你接手的是一个大烂摊子。
我让一些银行建立了基本代码系统。当第一个人早上来上班,发现情况一切正常时,他或她要做一件事——调整一下窗帘,移动一下盆景,打开某盏灯之类的事情——以此作为信号向其他人表明情况正常。如果第二个人来上班时没有见到这个信号,他或她就不应该走进去,而要立刻报警。
同样,我们还训练出纳人员——因为他们是事关所在银行安全的关键人物——在恐怖局面下应怎样见机行事,而不是英勇献身。我们解释了如何小心搬运当时被广泛使用的易爆型钱袋。根据我对某些得逞的抢劫银行犯所做的访谈结果,我指示出纳人员在接下递给他们的表示抢劫意图的纸条时,要故意“神色紧张地”让纸条落在装有铁栅窗的出纳室的他们这一边,而不要还给抢劫者,这样就保留了一件有价值的罪证。
我从访谈中得知,抢劫犯都不喜欢贸然对银行下手,因此要是你能记录下进入银行的陌生人,特别是那些提出过简单或例行要求(例如要求将纸币兑换成硬币)的人,可能会对破案很有帮助。要是出纳员能够草草写下此人的车牌号码或者记下任何形式的身份证件,接下来发生的抢劫案常常就能被侦破。
我开始同调查杀人案的警探一起四处打探,也去走访法医办公室。任何法医病理学家,如同大多数优秀警探一样,会告诉你在任何谋杀案调查工作中,最重要的证据便是受害者的尸体,而我想在这方面尽可能多地掌握一些情况。我相信我对此着迷的渊源可以部分追溯到我的年轻时代,我那时一心想当兽医,想弄明白身体结构和功能与生命的关系。不过,尽管我很喜欢与杀人案侦破分队和法医工作室人员一道工作,我真正感兴趣的却是罪犯的心理层面:是什么因素促使杀人犯作案?是什么因素导致他在特定情形下进行谋杀?
我在匡蒂科受训的几个星期里接触了几起较为离奇的谋杀案,其中最为离奇的一起几乎就发生在我家的后院,其实相距大约还有140英里。不过那也够近的。 ‘
50年代时,爱德华·盖因曾经隐居在威斯康星州普兰菲尔德的农村,当地人口仅有642人。他悄然无声地开始了犯罪生涯,最初是干盗墓的行当。他对尸体的皮肤特别有兴趣,将它割下来,进行硝皮处理,然后除了用于装饰裁缝用的一具人体模型和各种家具摆设以外,还披挂在自己身上。他曾经有一阵子想做变性手术,这在50年代的美国中西部堪称大胆创新之举。当做手术行不通时,他便决定退而求其次,即用真的女人皮为自己做一套女式服装。有人推测他是想变成他那位已经过世的专横的母亲。如果此案开始听起来有几分耳熟,那是因为部分案情已被罗伯特·布洛克编人了他的小说《惊魂记》(已被拍摄成希区考克的经典影片),并且还被托马斯·哈里斯植入了他的影片《沉默的羔羊》。哈里斯是在匡蒂科旁听课程时听说这个故事的。
假如盖因的妄想需求没有扩大到“创造”更多的尸体以供利用,他则可能继续生活在盗尸者的阴暗世界中。在我们开始系列杀手的研究时,这种“升级行为”是我们在几乎所有的案件中都可识别的一种现象。盖因被指控谋杀了两名中年妇女,虽然受害者的数目可能更大。1958年1月,他被诊断为精神失常,后被送往位于沃潘的中央州立医院和门多塔精神病疗养院,并在此度过了余生。他生前一直是模范犯人。1984年,77岁的盖因在门多塔疗养院的老年人病房中平静地死去。
不用说,身为一名当地警探或者外勤特工,你是不大经常接触此类事情的。当我返回密尔沃基后,便想尽可能详细地了解此案。可是当我向州检察长办公室查询时,发现办案记录已被密封、禁止查阅,理由是犯罪行径过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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