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密麻麻中,手指指向離自家較近的地方,有幾家事務所。想要從當中挑選一家,但是又改變主意想說或找位於公司附近的比較好。
從好幾家排列在一起的公司名稱中,要以公司名來選擇嗎?或是選最近的呢?還是按排列順序來選呢?……等,正困惑時,手指突然停指這一點。
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將「大地尚一郎土地房屋調查士事務所」的電話記了下來。或許是因為是土地事件,所以「大地」的名字較適合吧!
雨季子立即打了電話。
◎ ◎ ◎
大地尚一郎土地房屋調查士的事務所位於馬車道。下班後隨即騁向夜幕低垂的街道。官署、銀行、公司鄰比的街道上盡是擠滿著下了班的上班族。
到了馬車道之後,尋找在電話裡打聽到的目標的建築物,總算看到了哥德式的古老大樓。招牌就吊掛在那建築物的三樓外面。
坐電梯上了三樓,在事務所前停頓一下。脫下大衣,將領子整理一下之後才敲門。門開了之後,接客室的景像立即映入眼簾,裡頭所擺設的桌子一覽無遺。
向走出來的女事務員說:「我就是用電話連絡過的內野。」
一位高個子的男士馬上從裡頭走了出來。在看到他那明亮的眼睛時,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背後閃過似地。因為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張臉孔。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但是對方並無這樣的表情。
「我叫大地。請坐。」用清澈的聲調說。「電話中,聽說鄰居越界建造了車庫。」
因為那些話,馬上又想起和鄰居不爽的對話。從那以後,只要一碰面,就必然發生爭執。
「明明侵佔我家的建地,卻說沒有侵佔。能馬上為我調查嗎?」雨季子百般地請求拜託。
「測量的結果有可能是您的方面有錯覺,這樣的事敬請您能諒解。但是總之,與其將此事不清不楚地放著,不管結果如何,還是有將境界弄清楚的必要。」大地溫和地說了之後,問:「什麼時候登府拜訪呢?」
「可以的話,這個星期六或星期日如何?因為星期六、日不上班。可以嗎?」
「沒關係。那麼就這個星期六去拜訪。在此之前,先到登記所調查內野小姐和你鄰居的地籍圖和登記簿,還有土地面積測量圖。」
登記所保管著土地的地圖和圖面。此外,好像應該也可以得知地形和面積。
「好。拜託了。」雨季子向他點頭行禮。
「可以告訴我您的住址嗎?」
看著這樣詢問之後從西裝的內側口袋中輕快地掏出鋼筆的手勢,雨季子想:不會吧……。
「師傅,您該不會……」
「咦?」
雨季子慌張地說:「不,沒什麼。」
3
太陽照了進來又被雲所遮蔽。風颼颼。
雨季子等待著土地房屋調查士大地尚一郎的到來。她除了期待和鄰居的糾紛能夠有個了解之外,還期待著大地這個人。
在事務所初次見面時,感到背後好像有東西一閃而過的感覺,那似乎不僅僅是在記憶裡看過那張臉孔的原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帶著磨得銳利刀刃般的嚴酷,同時,帶一股寂寞般的陰影。突然打量他一下。然而那只是一瞬間,大地用溫和且嘹亮的聲調接待雨季子。他的說明是懇切有禮而且簡單明瞭,足以消除雨季子的不安。但是,那並不全是好聽的話。他指出,依情況而定,或許是雨季子判斷錯誤也有可能。然而,那絕不是嚇唬雨季子的話,而是要告訴她接受事實的重要性及為最壞結果做心理準備。
身為一位土地房屋調查士所給人的信賴感是理所當然的。而雨季子則是對他的另一部份懷有興趣。正想著這件事時,門鈴響了。
急忙開了大門。在眼前近處站著穿著三件式深藍色條紋西裝的大地尚一郎。
「調查過登記簿和地面積測量圖了。馬上進行測量。」他向雨季子確認說:「已經獲得芳鄰的同意了嗎?」
「是的。」
大地以爽快的語氣說:「那麼,請你把鄰居的人請來。」
雨季子進了鄰宅的門,一邊側視盯著車庫,一邊按著門鈴。等沒多久,真緒擺著不愉快的臉孔走出來。
「對不起。調查士的師傅來了。」
真緒默默地跟著過來。
大地遞給她名片,打過招呼之後說:「境界的問題,要彼此尊重對方,理解對方的立場,才能夠順利解決。我想不論結果如何,都要將這件事牢記在心,以使日後無憂。好嗎?」
雨季子說:「知道了。」
真緒也勉強地回答:「知道了。」
「先確認境界上的樁。」
大地確認道路上的境界標示之後,走向反方向和內側房子的境界。在那裡也發現有地樁。是在頂頭上有十字記號的石樁。
「那就開始測量土地。」
再走回道路上。兩個年輕的男人在柏油路打入鑌釘將土地圍起來。然後把三角架架設在道路中央附近,個子較小的男人則走到鄰居的邊界上。再把桿子放在那裡。
雨季子好奇地問:「那是什麼器具?」
「光波測距儀,測量距離及角度的器具。將三角架打開安置在道路的基準點,再將測量儀安裝在上面。」大地不厭其煩地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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