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破胆联盟_[美]雷克斯·斯托特【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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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平收起拐杖,重新撑住身体。他没看盒子,而是对着沃尔夫微笑。“跟您说过,先生,我学会了靠怜悯活着。现在我要学着不靠它。”

  他仰起头,两次,像一匹勒紧了经绳的马,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出去了。我呆坐在那里看着他,没去门廊帮忙。我们听到他在外面窸窸窣窣地保持平衡,穿上外套,接着门开了,又关上。

  沃尔夫叹口气。“捡起来,阿奇,收好。令人震惊,一点文学成就、财富成功就能对病态精神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他按铃又要了啤酒。

  第十五章

  那天上午我没再出去。沃尔夫喋喋不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肚前,眼睛基本没睁开,他就这样无休无止、轻声慢语地为我办了场演讲专场,这回的主题是他所谓的心灵勇气。他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勇气:一种意在打动外界观众,另一种则指向内心那唯一的听众。后者即为心灵勇气。这是某种自我因素和其他因素合作上演的主打戏,诸如此类。尽管如此,一点钟前,我终于在哈佛那台破打字机上打出了第一份警告的样本,经放大镜仔细查看,就是它。蔡平就是在这台打字机上谱写他的友谊颂的。

  吃过午饭,我开车出去找希巴德。男孩子们像往常一样作了汇报,包括绍尔?潘策尔:一无所获。弗雷德?德金差一刻一点打来电话,絮絮叨叨地说他和他的同僚们如何排好队追踪保罗?蔡平到了尼禄?沃尔夫家,然后拐到第十大道,等着沃尔夫遇害的消息,随后又跟着蔡平回了他家。

  我认为找到希巴德就和收到格丽泰?嘉宝的情书一样希望渺茫,但我还得四处打探。我当然和他侄女伊芙琳保持着电话联系,每天两次,倒不是指望能得到什么消息,一有消息,她自然会告诉我们,但她是我的客户,得经常提醒你的客户你在工作。电话里,她听上去垂头丧气,我也没心思给她打气,敷衍了事而已。

  星期五下午,我还去了股票经纪人费迪南德?鲍恩的办公室,也没什么收获。希巴德在加尔布雷斯-鲍恩公司有账户,经常买卖证券,没多少保证金。既然找鲍恩比较容易,我反正也打算把所有会员都找遍,或许在这儿找到线索的机会还比别的地方大些。走进华尔街某大楼二十层的办公室,我自言自语道,最好建议沃尔夫在鲍恩这儿做些投资,不必管银行报告怎么说。这儿的租金他们显然是付了,仅此一项就是许多贪婪之人想都不敢想的了。整整一层,其布局让你觉得能在这儿当速记员的女孩儿至少也得是位公爵夫人。

  我被领进鲍恩的私人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大如舞厅,华美的地毯,让你真想绕着走。鲍恩坐在一张漂亮的深棕色桌子后面,桌上只有一份《华尔街日报》和一只烟灰缸。一只小手夹着根又长又胖的香烟,烟雾袅袅升起。我不喜欢那家伙。如果让我选择把谋杀罪扣在他头上还是保罗?蔡平头上,我可得抛枚硬币。

  他咕哝了一句让我坐下,自以为很得体。如果他是个真男人,我还能忍受,但这么个怪人,把自己当做约翰?D?洛克菲勒①(约翰?D?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1839-1937),美国实业家。)和切斯特菲尔德伯爵②(切斯特菲尔德伯爵Lord Chesterfield,1697-1773),英国贵族、政客、作家。)的完美结合体,其实这两种成分他没有一星半点儿。这种人真让我如坐针毡。我把对别人说的话对他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他最后一次见到安德鲁?希巴德是什么时候以及所有细节。他得想想。他断定最后一次见到希巴德至少在他失踪前一周,十月二十日左右,在剧院。他们有次聚会,希巴德带着他侄女,他带着他妻子。没说什么特别的,鲍恩声称没说什么有可能导致目前这种局面的话。他记得他们没提保罗?蔡平,或许因为鲍恩雇用了巴斯科姆侦探三人中的一个,而希巴德不同意,他们不想因争执毁了整个晚上。

  我问他:“希巴德在您的公司有账户?”

  他点点头。“很久了,十多年了。买卖不多,主要是债券交易。”

  “对,他的文件夹中的声明能证明。您看,希巴德星期二晚出去时,会不会想到他可能不会再回来。如果能搞清这点就好了,但我查不出任何迹象,还在找。比如在他失踪前几天,有没有对他在这儿的账户作什么特别安排,或给什么特别指令?”

  鲍恩摇了摇他以前用来长头发的圆东西。“没有。他们会跟我说的……我来确认一下。”他从后面墙的架子上拿下电话,讲了几句,等了一会儿,又讲了几句。他放回电话,转向我说:“没有,和我想的一样。安迪的账户己经有两周多没交易了,他也没给过任何指令。”

  我告辞了。

  那天我对安德鲁?希巴德的搜寻所取得的稳步进展,可以以此次拜访为典型代表,收获真不小。另外六人给我的信息与我从费迪南德?鲍恩这里得到的一样多,因此我兴高采烈、一阵风似的在晚饭时间回到了家,没提我把车停在九十街,去见伯顿大夫时,有个讨厌的乡巴佬把车后挡泥板划花了。我对什么都没兴趣,连沃尔夫迷人的晚餐闲话都不想听——吃饭时,他拒绝想这世上还有谋杀——我很高兴那晚他打开了收音机。

  用过晚餐,我们去了办公室。为发泄不满和找碴儿,我开始跟他讲那天下午我的跑垒经历,他却让我给他拿来地图册,看起地图来。每当他该想正事时,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玩具,最糟糕的就是地图册。地图册一到他手,我就放弃了。我胡乱翻了翻植物记录和账本,决定收工。我走到他的桌边,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在看中国地图!那可是一张目前能找到的最棒的地图,有必要把中国画那么详细吗?他把叠着的地图打开,一手拿铅笔,一手拿放大镜,完全沉浸在东方世界中。我没跟他说晚安,知道他不会理我,我拿起他的《魔鬼料理后事》,上楼回房,顺道去厨房拿了罐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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