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点点头,道:“正是,可惜那件物什并未在葛中区身上。”叶来风急切道:“葛中区将此物藏在了何处?”苏公淡然一笑,道:“叶公子为何如此着急?”叶来风一愣,尴尬笑道:“来风不过好奇罢了。”苏公道:“葛中区将此物藏在床头木板后。”邵闻问道:“不知是何物?”苏公叹道:“乃是一卷书。”众人闻听,惊讶不已,纷纷询问是何书?
苏公摇摇头,叹道:“究竟是何书,只有凶手知晓。因为凶手已经拿走了此书。”
☆、第七章 庐山面目(1)
凶手究竟何人?苏公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心中,有一人最为可疑,在徐君猷询问查察之时,端是此人说谎,但此人言语又毫无破绽,又无任何证据。
苏公摸出那片残纸,望着“风集”二字,幽然道:“苏某猜想,此书端是一卷诗文集。凶手处心积虑,谋杀葛中区,目的是为了此诗文集?这诗文集中究竟又隐藏着甚么玄机?”徐君猷思忖道:“徐某以为,当先查明这字笔迹,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苏公点点头,默然无语。
约莫申牌时分,马踏月回来,只道四处查寻打探,无人知晓弓弩之事。苏公颇为失望。又约莫半个时辰,徐溜急急回来,只道查探得一些事情。徐君猷闻听,遂令徐溜快快道来。待徐溜言罢,徐君猷满面疑惑,望着苏公,幽然道:“难道果真是他?”苏公拈须思忖,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他?若如此,他又怎的去杀人?”苏公吩咐马踏月,如此这般,马踏月领命去了。
苏公令苏仁拿过弓弩,细细察看,俄而,苏公又令苏仁取来假银锭,察看一番,而后闭目冥思。众人皆不语,默然看着苏公。苏公一手持弓弩,一手握银锭,良久,似有所思,霍然站立起来,喃喃道:“我等且去烟月园。”徐君猷、苏仁急忙跟随其后,留徐溜在此。
此时刻,天色渐暗,苏公待到得烟月园,直奔厢房屋后,近得那陡坡崖边,探头张望。苏仁唯恐苏公不小心失足滚落坡下,急忙上前,揪住苏公衣裳,问道:“老爷看甚?”苏公后退一步,道:“你且设法下坡去,查找可疑物什。”苏仁奇道:“甚么物什?”苏公道:“譬如绳索之类。”苏仁疑惑,自腰间摸出一把分水娥眉刺,至得陡坡边,将兵刃用力插入土中,而后一手揪住坡上杂草藤蔓,一手借兵刃之力,小心翼翼,顺坡而下。苏公、徐君猷立在坡边,提心吊胆。苏公不时回头张望后方,恐有人来,遂扯着徐君猷隐身屋后。
约莫下去了四五丈,苏仁竟果真寻得一根绳索,一头兀自系着半块青砖,苏仁大喜,又仔细查找,不多时,又寻一根鱼缕。苏仁不知是否有干系,一并拿了。复又找寻一番,未再寻得。苏仁小心爬将上来,不多时,上得坡来,将绳索交与苏公。苏公环视四下,急忙与苏仁隐于僻静之处,徐君猷、苏仁见苏公如此神秘鬼祟,甚觉好笑。苏公看那两根绳索,有粗有细,有长有短。苏公丈量一番,拈须思忖,又抬头看那坡崖之树,喃喃道:“原来如此。”
待到晚膳之时,众人心事重重,各自埋头吃饭,并不多言。苏公见状,笑道:“诸位休要忧心,苏某思前想后,一番琢磨之后,已然知晓此案大体,待到明日,你等杀人嫌疑便可洗脱。”众人闻听,不免惊讶,又一阵喜悦,喜悦之后又暗自猜疑。
徐君猷惊诧道:“苏兄已知凶手何人了?”苏公淡然一笑,道:“苏某猜想,此案的玄机乃在厢房屋后那坡下,待到明日,我等绕道至坡崖之下,或有发现。”众人惊讶不已。晚膳后,天色已黑,徐君猷、苏公别了众人,回得诗社堂侧室,二人秉烛夜谈。苏仁、徐溜回房歇息去了。
戌牌时分,一条黑影隐身烟月堂窗格下,窥探一番后,悄然离去。
烟月园,厢房之后,只见得一条黑影趁着夜色,猫身过来,近得临崖树旁,摸出一根绳索,一头牢牢系在树身上,而后将绳索抛下坡崖。那黑影抓住绳索,攀滑下去。好一阵时刻,坡下隐约传来微微声响,那黑影复又爬将上来,一番喘息之后,那黑影解去树上绳索,正待离去,却闻得身后有人道:“先生可曾找到?”
那黑影闻听,惊恐万分,急忙回头来看,却见四人站在望江亭边。那黑影见势不妙,正待逃跑,只见得一人猛然冲将过来,截住黑影。那厢已点燃两盏灯笼,正是徐溜、欧阳飞絮、铁双三人,近得前来,却见苏仁将黑影反手押住。铁双提着灯笼,来照那黑影面目,那黑影蒙着黑面巾,叹息一声,抬起头来,苦笑道:“铁员外不必照了。”遂解下黑面巾来。
铁双、欧阳飞絮望见那黑影庐山真面目,惊诧万分。
亥牌时分,众人闻得徐君猷传话,纷纷赶到诗社堂中。此时刻,堂内燃有数盏油灯,有如白昼一般。徐君猷、马踏月坐在一旁,苏公站立一旁,正看着墙壁上一副画轴。祝良夜、花冕、曾识、铁双、万梨春、欧阳飞絮、远素大师各自落座。众人相互张望,默然无语。苏公回过身来,环视众人,祝良夜见状,急忙清点,疑惑道:“还有叶相公、邵先生未到。”正言语间,叶来风急急而来,口中连声道抱歉抱歉,而后依着花冕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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