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们停下来避让来往车辆。夕阳西斜,余晖照得我的背部和颈部一片温暖。韦斯利将西装外套脱下,挽在手臂上。
在可以通行时,他轻轻碰碰我的胳膊。“我前几天晚上去世界与荣耀餐厅时,露西和一个朋友也在场。事实上,很可能就是嘉莉·格雷滕。我不敢确定,她们似乎玩得很开心。”
我万分震惊,即使韦斯利告诉我露西劫持了一架飞机,我的反应也不过如此。
“她曾数次因晚上逾时未归而被叫去会议室。你看到的只是她的一面,凯。使父母或家长震惊的是他们没有看到的那一面。”
“你说的这一面我全不知情。”我仍然无法释怀。一想到露西有些层面是我不了解的,我更加无所适从。
我们默默走着,到达大厅时我平静地问:“本顿,她喝酒吗?”
“她已到法定年龄。”
“这我知道。”我说。
我正打算继续追问,却见韦斯利取下寻呼机,高举着,蹙眉查看显示的号码。
“回组里,”他说,“看看是怎么回事。”
3
韦斯利在晚上六点二十九分回电话给赫谢尔·莫特队长时,莫特的声音近乎竭斯底里。
“你在哪里?”韦斯利再次对着免提话机问。
“厨房。”
“莫特队长,放松点。告诉我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在州调查局探员马克斯·弗格森家的厨房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还有别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楼上,我刚才告诉过你了。我已经打电话给验尸官,调度员正在派人过来。”
“放松点,队长。”韦斯利冷静得出奇。
我可以听到莫特沉重的喘息声。
我对他说:“莫特队长?我是斯卡佩塔医生。我要你将现场一切保持原状。”
“哦,天哪,”他失声叫道,“我已经将他解下来……”
“没关系……”
“我进来时……天哪,我不能就让他那样。”
“没关系,”我安抚他,“不过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碰他,这一点非常重要。”
“验尸官呢?”
“也不能。”
韦斯利看着我。“我们要出发了,晚上十点之前就会与你碰面。这期间,保持冷静,不要焦躁。”
“是,长官。我会坐在这张椅子上,直到胸口不再疼痛。”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我想知道。
“当我发现他时,胸口就开始疼痛。”
“以前通过吗?”
“在我记忆中没有。不像这样。”
“描述一下痛的位置。”我心生警觉。
“就在中间。”
“疼痛有没有延伸到你的臂膀或颈部?”
“没有,女士。”
“有没有晕眩或出汗?”
“有点冒汗。”
“咳嗽时会痛吗?”
“我没有咳嗽,不能确定。”
“你有没有心脏病或高血压?”
“就我所知没有。”
“你抽烟吗?”
“我正在抽。”
“莫特队长,我要你仔细听好:将烟熄掉,设法冷静下来。我很担心,你受到严重惊吓,又是烟民,这很可能会诱发冠心病。我现在无法帮助你,你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疼痛已经减轻了一些。验尸官应该马上就到了,他是个医生。”
“是詹雷特医生吗?”
“我们这里只有他一个医生。”
“胸口疼痛可不是闹着玩的,莫特队长。”我语气坚决地说。
“是,女士,我知道。”
韦斯利记下地址与电话号码。他挂断电话后,又拨了一串号码。
“彼得•马里诺还在附近吗?”他问对方,“告诉他我们有紧急状况。要他带上过夜行李,尽快赶到人质救援小组与我们会合。我见到他时会向他解释。”
“听着,我要凯兹参与此案。”我在韦斯利起身时说,“我们需要将所有物品进行采证,以免事情与表面不符。”
“好主意。”
“我怀疑他这么晚了还会待在人体农场。你或许应该打他的寻呼机。”
“好。我看着能否找到他。”凯兹是我在诺斯维尔的法医同事。
十五分钟后我到达大厅时,韦斯利已经等候在那里,肩上背着一个背包。而我只是匆匆回到房内将便鞋换成较得体的鞋子,再胡乱抓了些日用品,包括医事包。
“凯兹医生已经由诺斯维尔出发了,”韦斯利告诉我,“他会到现场与我们碰面。”
夜色已浓,远方一轮银色明月,树木在风中沙沙作响,有如雨声。我与韦斯利沿着杰斐逊雕像前的车道,穿过一条将联邦调查局国学院与靶场隔开的道路前行。在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可以烤肉与野餐的非军事区树林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由于她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我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及至想起露西曾向我提过,她有时会在晚餐后来这里独自漫步,我忍不住想借机向她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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