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詹雷特医生插话道,“黑山警方已经要求联邦调查局协助。有人担心杀害斯坦纳家女孩的凶手就是在弗吉尼亚连杀多人的歹徒。”
“这我知道,詹雷特医生,你之前打电话时就已经向我解释过了。目前唯一的待办事项是你要求我同意开棺重新验尸。在我同意你做这种无礼又令人不安的事情之前,你得给我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我希望你们两位可以坐下来,放松一点,那也是我在书桌旁摆放椅子的原因。”
“她的皮肤上有个斑痕。”我说着坐了下来。
“什么斑痕?”他颇感兴趣地看了我一眼。詹雷特医生从一个文件袋内取出一张照片,摆在法官的记事簿上方。
“从照片上可以看到。”詹雷特医生说。
法官的目光移向照片,表情无法捉摸。
“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解释,“不过它可以告诉我们尸体曾停放在何处。它可能是某种伤痕。”
他拿起那张照片,眯着眼仔细查看。“你们不是可以从照片来判别吗?依我看,如今有各种科学仪器可以提供分析。”
“的确是这样。”我回答,“但问题是,我们完成分析之后,如果还需要开棺验尸,尸体可能已经腐烂得无法作任何分析了。拖得越久,就越难区别那是伤痕还是尸体腐烂后形成的痕迹。”
“不少细节使案情越来越离奇,法官大人,”詹雷特医生说,“我们需要各种协助。”
“负责这件案子的州调查局探员昨天上吊身亡。我在报上看到了。”
“是的。”詹雷特医生说。
“他的死因也很离奇吗?”
“对。”
“我希望你不要在一个星期后又来找我说要对他开棺验尸。”
“我想不至于。”我说。
“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对这个计划会有何感想?你想过吗?”
詹雷特医生和我都没有搭腔。贝格利法官在椅子内变换坐姿时,皮革沙沙作响。他望向我们身后的一面挂钟。
“明白吗,这就是你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他继续说,“我顾虑的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她遭遇了这一切,我不想再让她承受其他痛苦了。”
“如果不是认为那块斑痕对查出她女儿的死因有重大关系,我们不会提出这种要求。”我说,“我相信斯坦纳太太也希望将真凶绳之以法,法官大人。”
“你去找她母亲,带她来找我。”贝格利法官说着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詹雷特医生一脸茫然地说。
“我要她母亲来找我,”法官重复了一遍,“我两点半之后有空。我会在这里与你们碰面。”
“如果她不愿意来呢?”詹雷特医生问。我们两人也都起身了。
“那我一点也不会怪她。”
“你不需要她的同意。”我平静地说。
“的确,女士,我不需要。”法官说着将门打开了。
7
承蒙詹雷特医生的好意,我使用了他的办公室,他则待在医院的实验室里。随后的几个小时我都在打电话。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最重要的问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马里诺毫无困难地说服了德内莎·斯坦纳陪他一起前往法官办公室。现在的困难是他们如何到达,因为马里诺仍然没有车。
“车子的事怎么拖了这么久?”我问。
“车载侦查装备出现故障。”他掩不住怒火。
“那些设备非要不可吗?”
“他们可不这么想。”
我看着手表。“或许我应该去接你。”
“是啊,我宁可自己去,她有一辆好车。事实上,有人说英菲尼迪这种车的性能比奔驰还好。”
“那有待商榷。我目前开的是雪佛兰。”
“她说她公公以前有辆奔驰车,很像你的那一辆。你应该考虑改开英菲尼迪或本田里程。”
我默不作声。
“只是一种建议。”
“你赶过来就是。”我简洁地说。
“好,我会的。”
“好。”
我们没有道别就挂了电话。我坐在詹雷特医生凌乱的书桌前,心力交瘁,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我曾陪着马里诺度过桃丽斯离开后的那段难熬时光,曾在他开始疯狂约会时支持他,他给我的回报却总是对我的私生活妄加批判,也不管是否有人征求他的意见。
他一直很排斥我的前夫,我的前任爱人马克也被他数落得体无完肤。他将露西以及我与她的关系批评得一无是处,他不喜欢我的朋友。最主要的是,我感受到他冷冰冰地盯着我与韦斯利,我感受到他的妒火。
我和詹雷特医生于下午两点半返回贝格利法官的办公室时,马里诺仍未现身。时间渐渐流逝,我不禁怒火中烧。
“你在哪里出生的,斯卡佩塔医生?”法官隔着他那张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大书桌问我。
“迈阿密。”我回答。
“你的口音一点都不像南方人。我觉得你应该来自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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