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麽区别?”
“我只是……”
“我叫玛丽琳。”
“总算有个开头。”我挤出我最能博得友谊的微笑。
“我叫伯尼。”
“我知道你是谁。你还是不知道我是什麽人,是吗?”
“你是玛丽琳。”
“我是玛丽琳.马尔盖特。”
“不是演戏的那个女的吧?”
“什麽演戏的那个女的?”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你说自己名字的样子,就好像要我一听就知道你是谁。很抱歉,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你会不会找错人了?我知道伯纳德.罗登巴尔这个名字不是很普遍,但还是可以有第二个的。我的名字是伯纳德.格林姆斯.罗登巴尔,格林姆斯是我母亲的娘家姓,就像波维尔或法兰德斯,所以……”
“混账东西!”
“我做错什麽事了吗?”
“你这个大浑蛋!什麽波维尔、法兰德斯。是你杀了旺达!”
这次不是我在幻想,她的手指真的扣在扳机上,而且那东西看起来终於开始像手枪了,枪口就像加尔各答的黑洞。
“等一下,”我说,“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这辈子没有杀过人,甚至不忍心踩死一只蟑螂。甘地的非暴力主义是我教他的,和我相比,艾伯特.施韦泽【注:法国着名学者和人道主义者。由於在为非洲人民服务中所表现出的自我牺牲精神,一九五二年他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被称为“非洲圣人”。】可是杀人狂。”
“闭嘴!”
我闭嘴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我原本以为听到我的姓,你就应该心里有数了。兔子马尔盖特是我弟弟。”
“兔子马尔盖特?”
“没错。”
“我不认识他。”。
“乔治.爱德华.马尔盖特。大家都叫他『兔子』。他们今天中午把他抓走了,罪名是偷窃、杀人。他们说他星期二夜里杀了旺达。我弟弟没有杀人。”
“我也没有杀人,你看……”
“闭嘴!如果不是你杀的,你一定也知道是谁杀的。你现在就说实话!你以为我会让我弟弟成为替罪羊吗?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开枪。”
电话又响了。她不再理会电话,我心里却在想到底是谁,和几分钟前打来的是同一个人吗?是我正要出门吃晚饭的时候打来,我没接电话对上话的那个人吗?还是昨天三更半夜打来电话要V镍币的那个人?全是同一个人?或者是不同的人?也许不重要。电话铃声又停了。我说:“乔治.爱德华.马尔盖特。兔子马尔盖特。这麽说你是兔子的姐姐玛丽琳。”
“这麽说你还是认识他。”
“不认识。今天晚上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星期二闯入科尔卡农家把收音机打开的人。”
“你去了那里,你自己承认了!”
“而且兔子也去了,对吧?”
她的表情变得机警起来。“什麽时候变成你在问问题?你又不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但也不是凶手。星期二夜里我没有杀人,你弟弟也没有。”
“你说他没有杀人?”
“没错,他没有杀人,可是他偷了东西,对吧?他是从卧室天窗进去的,一个人吗?”
“不是。等一下!你凭什麽问我问题?我不必告诉你他当时在哪里,也不必告诉你他跟什麽人在一起。”
“你什麽也不必告诉我,不要激动!玛丽琳,兔子没有杀任何人。”
我吸了一口气,似乎到了解除武装坦诚谈判的时刻。“没错,我是在那里,”我说,“那是在兔子和他的夥伴走了之後。他们偷东西的时候科尔卡农夫妇根本不在家,我在那里的时候他们也还没回家。”
“你没办法证明。”
“也没有人可以证明我当时在那里,不过我可以证明我没有碰到科尔卡农夫妇。赫伯特.科尔卡农昨天已经在单向镜後面仔细看过我的脸了,他说没见过我。”
她慢慢地点着头。“他们是这麽说的:还有一个叫罗登巴尔的人有嫌疑,但是科尔卡农指认之後说没见过他,所以他现在是清白的。科尔卡农一口咬定说就是兔子,可我确定他从来没见过兔子,所以我想一定是误会,或者是你买通了什麽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总之,我弟弟现在替人背了黑锅。我想我如果逮到真正的凶手……”
“玛丽琳,我不是凶手。”
“那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而且……”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手上的枪,好像不知道枪怎麽到了自己手上似的,“真的装了子弹了。”
“我已经猜到了。”
“我差点杀了你,我本来是要这麽做的。我想只要杀了你,兔子所有的事就都解决了。”
“所以你就想解决我所有的事,只不过用的不是正面的方式。”
“嗯,听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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