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不用问也知道这时候有谁会来敲门。我把食指放在嘴巴前警告玛丽琳别出声,然後走近她,在离她水滴形耳环几英寸的地方小声说:“警察。”我指着浴室的门。她没有浪费时间多问,立刻拿着枪躲进浴室。正当她关门的时候,这第二个不速之客又敲了一次门。
我问是什麽人。“还会有谁。伯尼,赶快开门!”
我开了门让雷进来,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西装,现在湿了,但没有变得更合身。“下雨了。”他边说边摘下帽子,拿帽子的方式正好让积在帽檐上的水全滴到地板上。
“谢谢。”我说。
“嗯?”
“我一直在烦恼我的地板太乾,希望有个人来浇水。雷,下次来可以先打个电话。”
“我打了,占线。”
“有趣,我没有打电话。”他很可能是在电话铃响的同时打的。
………
“什麽风把你吹来的?”
“我善良的心。”他回答,“这几天我一直在帮你的忙──两次开车送你到店里,今天晚上还过来告诉你,科尔卡农那件案子已经没你的事了,他们抓到人了。”
“哦?”
他点头。“那家伙叫乔治.马尔盖特。年轻的小夥子,但是前科累累,曾因为偷窃在牢里待过两三次。没有暴力前科,但是你知道那些年轻人,他们个性还不稳定。也许是他的同夥,也许他们嗑了药。我们在他的冰箱里发现一袋大麻。”
“害死人的大麻。”
“主要还不是大麻,我们在他那里发现了其他东西。他住在第十大道四十几街一套有两个房间的公寓里,离他从小到大住的贫民区地狱厨房不远,那个鱼龙混杂的地区现在叫克林登,主要是为了让人忘了那里是贫民区。我们搜查了他的公寓,科尔卡农家一半以上的家当都在那里。一堆银器。老天!十二人份的餐具加上碗盘,可值钱了!”
“我记得以前银子不太值钱,”我怀旧地说,“一盎司从一美元二十九美分涨到四十美元。我记得以前金子也没这麽值钱。”
“是啊。我们还发现了皮革,包括及地的长貂皮大衣、水貂皮短外套。另有别的东西,我不太记得是什麽,全在科尔卡农的失窃单上。甚至皮草加工商的商标都还没去掉。我们发现的所有东西大概是科尔卡农所报失窃物的一半以上,加上一些他没有列的──谁会那麽清楚地记得自己所有的东西。我们推测,他们分了赃,另外一半应该在他的同夥那里,如果他们还没销赃的话。”
“谁是他的同夥?”
“还不知道。他迟早会招供的──只要他开了窍,知道只有这样他的罪才会轻一点。但现在他还以为自己是警匪片里的詹姆斯.卡格尼【注:美国电影演员,第十五届奥斯卡最佳男演员。】。”
“雷,你们怎麽找到他的?”
“正常渠道,有人通风报信。也许他穿了新的行头在酒吧里吹牛,展示身上大把大把的钞票,有人把事情凑在了一起。在他住的地区,街上每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线民,而科尔卡农的案子就发生在附近。有多远?一英哩?一英哩半?”
我点头。“雷,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些,我很感激。”
“事实上,”他说,“我是像昨天一样想来借用浴室。”
“浴室马桶坏了。”
“哦,是吗?”他走向门边,“你知道吗,有时候这些东西莫名其妙又能用了,或者我可以帮你修理。我有个叔叔是水管工,几年前他教过我一些东西。”
她锁了门吧?我倒抽了一口气。他转动门把,门是锁着的。
“门卡住了。”他说。
“一定是天气原因。”
“是啊,可能吧。伯尼,像你这样退休的小偷,替我开自己家浴室的门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我已经没那个功力了。”
“是吗?”他从浴室门口走到窗户边往外看,“我敢说如果天气好一点,从这里可以看到世界贸易中心大楼。”他说。
“没错。”
“在埃博尔.克罗那里可以看到纽泽西。我觉得小偷家里都有很好的视野。从我家的窗户往外看,只能看到霍利亨太太的晾衣绳。伯尼,你知道我一直在设法把科尔卡农的案子和克罗的案子连起来。关於克罗的案子,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没有人查出一点眉目。”
“兔子知道埃博尔的什麽情况?”哦,天哪!我怎麽会这样叫他?
“兔子?”他皱起眉头,眨眨眼,“我就说在他卖力地演詹姆斯.卡洛尼,我打赌他一定没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他有一个同夥,对吧?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是谁。”
“所以说……”
“伯尼,你可以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试着要卖给埃博尔.克罗珠宝银器?”
我想了一下,或者说试着让他认为我在想。“埃博尔不收皮草,”我说,“徽章、钱币、珠宝,这是他的领域。银器,嗯,如果我手上有个里维尔【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英雄。他本是一名银匠。】的大啤酒杯,会考虑卖给埃博尔,但是我知道普通的银器他没有兴趣。当然,自从银价暴涨之後,他可能会改变主意,但是现在谁会把银器卖给赃物收购商?你只要随便到哪家银器店,他们通常会论重量收购,然後重新熔铸。或者,如果你怕兑换支票有麻烦的话,就找个合法的中间人,让他替你卖,根本不需要通过赃物收购商。我无法想像有谁会拿大批的银器去找埃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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