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话?”莱姆不耐烦地嚷道。
“长官,我是伦纳德·哈迪,特区警察局的人。”
“你在作心理背景分析吗?”
“事实上,我是研究组的人。不过我在警校修过背景分析课程,在美国大学念研究所时也研究过心理学。”
“你听着,”莱姆对他说,“我不相信什么心理分析。我相信的是‘证据’。心理学就像滑溜的鱼一样靠不住。看看我。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对吧,阿米莉亚?……我这个朋友现在不想说话,不过她也同意我的看法。好了,咱们赶紧行动吧。把你想传的好东西传过来。我会尽快给你回复的。”
帕克记下莱姆的邮箱地址,交给托比。片刻之后,托比便把照片和气相色谱分析仪作出的化学物质分析报告上传好了。
“他是全国最厉害的刑事鉴定专家?”凯奇怀疑地问。
帕克没有回答。他凝视着时钟。在华盛顿特区的某个地方,他和玛格丽特·卢卡斯不得不牺牲的那些人只剩下三十分钟的生命了。
第十章
下午三点三十分
这家酒店真漂亮,这家酒店真舒服。
掘墓者走进酒店,拎着印有小狗的购物袋,没人留意他。
他走进酒吧,向酒保要了一瓶气泡矿泉水。气泡喷得他的鼻子很痒。真有意思……他喝完了水,付了钱,留下小费,样样都是教导他的人吩咐他做的事。
大厅里人头攒动。这里举办了几场餐会。有公司的酒会,有很多装饰品,也有画着胖娃娃的新年招贴画。哇,他们……他们……他们真可爱,对吧?
这里也有时光老人,看起来就像手持镰刀的死神。
他和帕米拉……咔嚓……和帕米拉来过这种地方,参加过一些类似的餐会。
掘墓者买了一份《今日美国》。他坐在大厅里看报纸,小狗购物袋就放在身边。
他看着手表。
同时,阅读着报道。
《今日美国》是份不错的报纸,能告诉他很多有趣的事情。掘墓者看到全国的天气预报。他喜欢高压锋面的颜色。他也看体育新闻。他认为自己很久以前也玩过某些运动。不对,不是他,是他的朋友威廉。这个朋友喜欢运动,还有些其他朋友也爱运动。帕米拉也是。
报纸上有很多篮球球员的照片,拍得很漂亮。球员个个看起来高大威猛,灌篮的时候像陀螺一样飞到半空中。掘墓者认定,他以前一定没打过球。他不明白威廉或帕米拉或任何人为什么喜欢打球。喝浓汤、看电视要比打球好玩得多嘛。
一个小男孩从他面前走过,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袋子。掘墓者将袋子的开口处拉紧,以免被男孩看见即将杀害五六十人的乌兹枪。
这个小男孩大概九岁,深色的头发一丝不乱地分向两侧。他的西装看起来不太合身,袖子过长,欢乐的圣诞红领带把领口系得歪歪扭扭。他看着购物袋。
看着上面的小狗。
掘墓者移开视线。
“如果有人看着你的脸,就杀了他。一定要记住。”
我记得。
但他却忍不住想看男孩的脸。小男孩微笑着。掘墓者并没有微笑。他分辨出对方在微笑,却不太确定什么是微笑。
小男孩有一双棕色的眼睛,他面带微笑,对购物袋和小狗很感兴趣。系着喜庆丝带的小狗。就像新年胖娃娃身上的缎带。袋子上有绿色和金色的缎带。掘墓者也看着袋子。
“宝贝,该走了。”有个女人在召唤他。她站在一盆一品红旁边,这盆植物和去年圣诞时帕米拉别在衣服上的玫瑰一样红。
男孩又朝掘墓者的脸看了一眼。掘墓者知道自己应该移开视线,却忍不住回望着他。然后男孩走向人群。大家围着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小份零食。很多饼干、奶酪、鲜虾和胡萝卜条。
掘墓者发现,里面没有浓汤。
男孩朝一个可能是他姐姐的女孩走去。那个女孩大约十三岁。
掘墓者看着手表。再过二十分钟就是四点了。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按下按键,收听留言。他倾听着,“您没有新的留言”。他把手机关了。
他拎起购物袋,放在腿上,望向人群。男孩身穿蓝色西装外套,姐姐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还系了一条腰带。
掘墓者抓紧小狗购物袋。
还有十八分钟。 棒槌学堂·出品
男孩站在餐桌旁边。女孩正在和一个年长的女人说话。
进入酒店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从掘墓者身边经过。掘墓者抱着购物袋,看着他喜欢的报纸,上面刊登着全国各地的天气状况。
但是,没人留意他。
文件室的电话响起。
和往常一样,电话铃响时如果帕克不在无名氏兄妹身边,他会有半秒的恐慌,仿佛有一股低压电流蹿遍全身,不过,假如是兄妹俩出了意外,卡瓦诺奶奶肯定会打他的手机,而不会打到FBI的办公室来。
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看见是纽约的区号。他抓起听筒:“林肯,我是帕克,我们还剩十五分钟。有线索了吗?”
刑事专家的声音透着苦恼:“哦,不多,帕克。咱们还是免提吧……你们语言学家,是不是最讨厌这种名词当动词用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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