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两条狗喂了食物,让它们去了屋后。就在准备回到电脑旁时,她听见了它们发出的一阵喧闹。两条狗慌乱地吠叫着冲了过来。有时松鼠或猫误闯进来时,它们会这样。但一般晚上不会有这种情况。丹斯放下酒杯,手指敲打着格洛克手枪的枪柄,走了出去,来到房子的观景台上。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离房子大约40英尺远的地方竖着一个十字架。
不!
她拔出枪,握着手电筒,把狗叫到身边,将光柱扫向后院。这个地方不大,但是从屋后延伸开来也有50英尺见方,里面长满了沟酸浆、矮栎、枫树、紫苑羽扇豆、甘薯藤、红花草还有各种杂草。在这里生长的植物都是适合在沙土和阴凉处繁茂生长的。
她没看见人,不过有些地方适合闯入者藏匿起来,在观景台上却看不到。
丹斯急忙跑下楼梯进入阴暗处,在十几处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影子处搜寻。
她时而停下时而慢慢移动,眼睛看着小路和狗。狗在院子里搜寻着,既敏锐又警惕。
它们的动作和迪伦脖颈处竖起的毛发令人感到不安。
她慢慢走进院子的角落处,观察动静,聆听有没有脚步声。在既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任何闯入者的迹象后,她才用手电筒朝地面照去。
路边十字架
好像是一个十字架,但是走近细看后,丹斯不敢确定这东西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还是掉落的树枝形成的。它没有用线捆绑,也没有花。这里离后门只有几英尺远,门虽然是锁着的,但一个17岁的男孩很容易跳过来。
她想起来了,特拉维斯·布里格姆知道她的名字,因此能找到她住的地方。
她慢慢地绕着十字架走了一圈。它旁边被踩踏过的草丛里有没有脚印?她难以分辨。
这种情况所带来的不确定要比直接放在那里作为威胁的十字架更加令人不安。
丹斯回到屋内,把手枪放进枪套里。
她锁上门走进客厅。客厅里摆得满满的家具跟特拉维斯·布里格姆家里的家具一样有些不协调,不过它们的质量更好一些,也显得更加温馨一些,没有皮革或铬革家具。大多数家具里面塞得满满的。这些家具是她跟已故丈夫在购物旅行期间买的。丹斯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她急切地翻到来电记录上。是乔恩·博林打来的,不是她妈妈。
博林汇报说那个“同事”还没有足够的运气破解登录密码。超级计算机会运转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他将告诉丹斯进展情况。或者,如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去电询问。他很晚才休息。
丹斯犹豫是不是需要打电话——她有一种急迫感——但还是不让电话占线的好,万一妈妈打来电话。她于是给蒙特雷县警察局打电话,一位高级警员在值班,命令犯罪现场勘查科来人拿走那个十字架。她告诉他十字架的位置。他说他派人早晨去那里。
她接下来去冲澡;尽管洗澡水热气腾腾,她还是不停地打颤,因为一个不祥而又持续的画面驻留在她的脑海中:凯莉·摩根家窗外的面具——黑色的眼睛、缝合起来的嘴巴。
她爬上床,把格洛克手枪放在床头桌上,离她有3英尺远,没有装在枪套中,上了一弹匣子弹,其中有一颗“在卧室里”——也就是上了膛。
她闭上眼睛,尽管很疲劳,她还是睡不着。
不是追踪特拉维斯·布里格姆让她无法入睡,不是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也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面具的画面。
都不是。令她辗转不安的源头是在她脑际绕来绕去的一句简单的话。
是她妈妈对于希蒂所提问题的回答,关于胡安·米利亚尔被杀的那天晚上重症监护病房里的目击证人的那句回答。
在侧室有几个护士,但只有她们,他的家人都走了,也没有来访者。
丹斯无法确切地想起,但是她几乎敢肯定,这名警员刚死去不久她在妈妈面前提到这件事时,伊迪对这一消息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告诉女儿她那天晚上在自己负责的病房里忙碌,因此没有去重症监护病房。
如果就像伊迪声称的那样,她那天晚上没有负责重症监护,那么她是如何确定重症监护室没有人呢?
星期三
第十七章
早晨8点。凯瑟琳·丹斯步入办公室,看见乔恩·博林后笑了笑。他正戴着塑胶手套敲击着特拉维斯电脑的键盘。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平时看《海军罪案调查处》。”他咧嘴笑了笑,“比起《犯罪现场调查》我更喜欢这部电视剧。”
“嘿,头儿,我们也可以拍一部电视剧。”TJ的声音从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传来。这张桌子是他拉过去的,用作研究从凯莉·摩根家罪案现场发现的怪异面具的工作站。
“这主意不错。”博林也接下这个笑话的话茬,“当然是关于身势侦查的电视剧。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叫《身体阅读者》。能不能邀请我做特别友情出演?”
尽管心情不悦,她还是笑了起来。
TJ说:“我要扮演年轻潇洒的跟班,可以经常与漂亮的女探员打情骂俏。我们能不能雇用漂亮的女探员,头儿?不是说你不漂亮。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们进展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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