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
她这才自隐蔽中袅袅而出,亭亭高耸的发髻,插一支白玉簪,美人骨,花柳态,一颦一笑流光溢彩。
世上更美更艳的女子何止千千万,然而今夜只有她,留在他寂寞难耐的酒席旁,好花堪时节,总不能辜负良辰美景如花美眷,她柔软的肌肤是这样慵懒的美,无拘无束什么都不用管的引诱他一起堕下去,别去理会明天的事……
他手指抵着她美人骨寸寸下滑,酥痒得叫她按捺不住,“你知道么?”他的唇在她耳旁低语,吹气似的,逗得她呼吸困难,“我早就想见你了。”
“大人……”她几乎是呻吟着低唤起来,眼里汪着水,莹润饱涨欲破,“我……我……”
“你叫娟娟,是不是?”他一口含住她的唇,不让她往下说,手指捻着她胸前,不缓不急,撩拔逗弄,□张扬,她颤抖起来,立刻溃不成军。娇啼声中他蓦然长身而起,当胸一把扯了衣襟,拔下白玉簪,把那粉白肌肤挑出红线。
“大……大……唉哟……”娟娟毫无防备,脸上剧痛发作,这才晓得大祸临头,捂了脸,指缝间汩汩流出鲜血,她似只陷阱里的羔羊,惊恐万状不知缘由。
“你这贱人,也想在我眼前卖弄心机!”赵湘沉下脸,顷刻化作玉面判官,“你真以为我不晓得你做的那些好事!”
娟娟吓得面如土色,顿时嘤嘤痛哭起来,或许她天生有几分机巧伎俩,总不过是个浅薄的争宠女子,从未料到竟会走至绝境,一时顾不得脸上的伤,爬起来跪下磕头,“大人,婢子知错了,大人饶命!”
“你这么想活命?怎不先给别人留条活路?”赵湘笑,他本是极冷酷极阴霾的性子,纵然有宽宏大度的时候,也只留给一个人,心底早已列出酷刑,只等她自己送上门来,今日,今日就是死期。
他抬了头,才要发话,身后已有人出声制止,“大人,且慢。”
季克容垂眉顺眼时总显得份外儒雅文秀,讨人喜欢,声音也是玲珑清爽,透着一脉氤氲的旧书香,“其实,你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的。”
“哦?”
“与其费力杀她,不如把她赏给我,您命我试制的那剂毒草,如果……”
“她归你了!”不等他说完,赵湘已挥袖而起,“你的毒草若药不死她,我自己还有几剂好配方。”
娟娟闻言瘫软在地。
季克容冷冷地盯着她看,在他的目光下,她脸上只余那道鲜血的伤口还有生气,忽然他抬手扣住她的腕子,用力将她拽出去。
雪姬并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对她来说,只是送饭的人换了,新来的女子态度温和,端来的不仅仅有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干净的换洗衣服,那种感觉不是不奇怪的,若要仔细琢磨,就是新来的女子看她的目光始终是谨慎的,那是一种小心翼翼至恐惧的谨慎。
“娟娟怎么了?”她随口问。
女子果然更害怕,“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雪姬怎么会料不到,沉默了会,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假装低头看自己的手,十只手指上全是指甲残破,指缝里塞着泥。说实话,她并不同情任何人,世事是这么的复杂,这么的无理由,有时候,同情只是种虚伪的表象,天地不仁,她想她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
她几乎对任何事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之前看过太多的歹毒与迫害,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只野兽与另一只野兽间的关系,你怎么能要求一只野兽流露出同情的表情呢?
这个世上她不想再去懂任何道理,活下去,或死亡,才是真正的大道理。
她依旧认真至苛刻的清理着废弃厢房的每个角落,只有在很疲倦的时候,人才会不做梦。
忙碌至腰酸背痛时,偶尔一抬头,居然看到钟九痴痴呆呆立在跟前,双眼深情的望着她。
就算把雪姬饿上七八天,再往喉咙里塞进一整瓶季克容的毒药,她也不会产生幻觉以为钟九对她有情,这个孩子简直是个怪胎,根本无法用常理论断,所以她只是伸手把散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去,轻轻道,“你是来传话的?还是只是随便看看?”
“我随便看看。”钟九羞涩的说。
他身上仍然裹着那件黑袍子,木头木脑,胸口处鼓鼓的塞满东西,雪姬突然想起他怀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同季克容一样神秘的东西,不由打心眼里觉得厌恶起来,“世上真没有毒药能杀死你么?”
“没有。”钟九无比诚恳地解释,“至少还没有找到那样的一种药。”
“要怎么样才能百毒不侵?你这是天生的本事么?”
“不,我能生成这样的体质,全靠公子的精心调理。”
“什么意思?”
“自从我懂事起,就跟在公子身边,他每天都给我吃药,用药水洗澡,晚上睡觉时身上都涂着厚厚的药膏,公子每天晚上还会来定时换药,一刻也不肯松懈的。”
“药人?”雪姬脑中只想到这两个字,看了钟九无知无觉,甚至有些愚蠢的模样,很觉得不可思议,“你这样子,能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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