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具挑逗性的信息,”福尔摩斯说。“您以为莫蒂默所说的你们‘搞错了目标’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也很纳闷,”希尔说。“我只能猜想,他相信除明显的渠道外他又发现了新的调查渠道。”
“似乎是这样。啊,希尔先生,‘明显的’调查渠道又是什么呢?”
他深深叹了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而又莫名其妙的激动。“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福尔摩斯先生,但我非常担心纵火者会是东明尼苏达铁路的一名雇员。我付给雇员们的薪水一直很高,并尽可能以最好的方式对待他们。可今年由德布斯和他的那帮社会主义者煽动的那场罢工激起了很大的怨恨。铁路全线也都发生多起故意破坏事件,尽管我确信这些暴行的背后只是一小撮捣乱者。
“反对东明尼苏达铁路公司的罢工是谁领导的?”福尔摩斯问。
“威廉*贝斯特,”希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过我相信他跟纵火一事无关。”
“为什么?”
“他不是那种人,先生。”希尔说话的方式清楚表明他不愿再多谈这件事。
福尔摩斯点点头。“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见见贝斯特先生。能安排吗?”
派尔看了希尔一眼。在看到希尔表示同意的暗示之后,派尔说,“要找到威廉*贝斯特很容易,福尔摩斯先生。他将是您明天去欣克利要乘坐的火车的司机。”
“那太方便了。我将会约他聊聊。希尔先生,现在请您再多谈谈那几场火。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烧起来的?”
听到福尔摩斯的问题,希尔迅速而傲慢地朝派尔点点头。
“情况我了解,”派尔转过脸来对福尔摩斯说,“因为我应希尔先生的要求做过详细记录。第一场火于7月19号早晨四点钟发生在动明尼苏达铁路欣克利火车站。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一位靠铁路吃饭的车站站长被浓烟呛醒后把火扑灭,火才没有蔓延开,对建筑物造成的破坏也很小。
“第二场火是7月29号,比第一场严重得多,也是发生在清晨。大火烧毁了欣克利的机车库以及库里的两辆机车。由于当地的消防队行动迅速,才未酿成大祸。好几个人在与烈火的搏斗中差点丧命。可以断定,这两次火都是有人蓄意点燃的。车站旁边发现有几堆柴枝和一些火柴;机车库附近发现有几桶煤油。
“我想补充几句。出事后铁路上已着手建一个新机车库。新机车库将由警卫人员一天二十四小时值班保卫;其他铁路财产也安排有专门保卫人员。可动明尼苏达铁路那么长,不是每一座建筑,每一辆车都能保卫得了的。”
福尔摩斯听了点点头,然后又把话题转到原来的问题上。“关于莫蒂默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了寻找他做了哪些努力?”
这回又是派尔回答。“当然,为这件事我们动用了欣克利的所有有关机构,但徒劳无功。我们还雇佣了平克顿全国侦探事务所的三名密探,可关于莫蒂默的下落,他们也未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我们所了解到的唯一情况是,有人看见莫蒂默发过最后一封电报后出了欣克利,顺着一条通往几个伐木营地的道路往外走。从那以后,再没有人看到过他,也没有人听到过他的消息。我很为他的安全担心。”
“您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福尔摩斯严肃地说。“顺便问一句,最近的伐木营地距欣克利有多远?”
“我想是十英里。”派尔说。
“好奇怪,”福尔摩斯喃喃地说。“太奇怪了。”
福尔摩斯又问了希尔许多问题,多数与欣克利镇和东明尼苏达铁路的经营有关。直到快八点钟时,他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案件最关键的证据上。
福尔摩斯放下一个晚上没灭的烟斗,漫不经心地说,“希尔先生,也许现在该看看那些恐吓信了吧。”
“当然,”希尔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从挂在腰带上的一个大铁环挑出一把钥匙,走到书房一角的一个写字台边,打开最上面的一个抽屉,拿出几个信封交给了福尔摩斯。“都在这儿,按受到的顺序放的。有一封是今天受到的,在最下面。”
书房里又打开一盏最新式的白炽台灯。福尔摩斯拿着第一个信封开始在这明亮的灯光下检查起来。然后他把信封翻过来,用他随身携带的小放大镜仔细观察上面的地址和邮戳。我惊奇地看到他还用鼻子闻了闻。
所有四个信封都经过这一过程的查看之后,福尔摩斯打开信封,又对每个信封里的每一页纸进行了类似的检查。最后,他把放大镜装进上衣的内口袋里,平静地重新点着烟斗,把信递给了我。
下面我把那几封信重写出来。每封信上的受信人姓名和地址格式都一样:“致詹姆斯*J*希尔,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崖顶大街”——为读起来不致过分庸俗,每封信里我都删去了一个很粗鲁的词:
1894年7月14日
亲爱的圣保罗的希尔:
警告你。地狱的烈火将使东明尼苏达铁路化为灰烬。
红魔
1894年7月21日
亲爱的圣保罗的希尔:
车站的火只是开始。大火近在眼前。熊熊的火焰将吞没东明尼苏达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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