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红魔_[英]约翰·H·华生【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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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在欣克利的出现更加深了我的不安,福尔摩斯先生。当然,凯恩先生立刻就知道了您的底细,因为他对破译大北铁路公司的所谓密码很内行。您到我那里去的时候,我只能猜测,也许您和莫蒂默一样,了解到了我在这一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当时我真想把实情告诉您,但由于害怕凯恩先生,我没敢走那一步。

  那天您问我的问题以及您想得到我的笔迹的明显企图使我毫不怀疑,我已经暴露了。我知道,我不得不采取行动,以保护我自己的利益。这谈何容易。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像别的女人一样,我喜欢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尽管发生了这一切,我仍然爱着凯恩先生。然而,虽说爱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残酷的现实却告诉我,爱情发展到了极端就成了错误。于是我断定,离开凯恩先生,离开欣克利,到另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乃是上上之策。

  我抱着走的想法,一天下午来到东明尼苏达铁路车站,在那里碰上了您和华生医生。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不想同凯恩先生说话,于是就跟司机贝斯特交谈起来,从他那里弄确切了火车的运行时刻表。我原先的计划是乘货车从欣克利到圣保罗,因为我猜想,如果我以常规的方式离开镇子,您就会跟踪我。然而,我在车站碰上您之后,担心我的计划会遭到破坏,于是就决定采取另一种办法。

  与此同时,我还有其他一些难题需要处理。我最不了解的汤普森显然已决定在形势变得抱白热化之前“捞一把”,把那笔赏金弄到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您聪明地在他面前设置的诱饵。那个比畜生好不到哪里去的勒格朗德不知道怎么风闻到了警察局长的计划。两个人都想得到那笔赏钱,一天晚上在我那里吵得不可开交。我当然担心,他们的争吵很快就会使其中的一个人泄露事情的真相。那样我的身份就会暴露。

  另外,我还面临着另一个问题:有一些与案件有关的文件落到了汤普森的手里。汤普森虽然本事不大,却很会搞敲诈勒索。就在他和勒格朗德争吵时,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策。那天夜里我偷偷溜了出来,用预先配好的钥匙打开汤普森家里的门走了进去。

  汤普森是个想象力有限的人,要找到他藏小宝贝的地方非常容易。我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离开了他家。就在我离去时,我看到您和华生医生潜伏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您可以想象我当时是多么吃惊。这件事更加坚定了我离开欣克利的决心。当然,我不知道凯恩先生很快就会采取他的第二个暗杀行动。他显然已经发现,警察局长就要“泄露秘密”了。

  第二天早晨,我对姑娘们说要进城去。我雇了一位朋友(出了一大笔钱)用马车把我送到威斯康星州的斯普纳。(2)那真是一次令人厌倦的旅行,可又是不可避免的。到了斯普纳,我搭火车直奔芝加哥,绕过了圣保罗。因为我知道,圣保罗的探员们一定非常警觉。我是化名旅行的,头上戴着个普普通通却还算好看的假发套,成功地掩饰了我的相貌。

  直到我到达芝加哥后,我才听说欣克利的悲剧。我不知道制造这么大的一场灾难是不是凯恩先生的初衷,然而,在那样的气候条件下,火一旦燃起来,难免会酿成冲天大火。(3)关于我和凯恩先生的关系,我还有很多情况想告诉您,不过我相信,我占用您的宝贵时间已经够多了。

  在结束这封信的时候,我想对您说,我已经伪造了新的身份,并在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从事一种新的职业。我可以有把握地说,任何想追查我的下落的企图都将是徒劳的,因为我已经采取了数不清的防范措施。我对欣克利发生的事情却说很遗憾。它的确是一场大悲剧。这场悲剧既是一个人的疯狂造成的,又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可怕的时代造成的。我们的文明已经堕落。我坚信,新的秩序有朝一日必将从这堕落的废墟中诞生。另外,我还想说,我在旅居欣克利期间使我有机会认识了伟大的歇洛克*福尔摩斯。我永远忘不了我们那天下午的相处。

  玛丽*鲁滨逊 敬启

  我读完这封不寻常的信件之后,福尔摩斯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喧闹不止的贝克街。“一封了不起的信,”他说。“极不真诚,满纸遁词,一半真话,然而却极其聪明地洗刷掉了鲁滨逊太太对松林悲剧应付的责任。作为女人,她的头脑极为罕见——对世界的严酷现实的看法既出于直觉而又极为现实——我毫不怀疑,无论她从事任何新的冒险,她都会获得成功。”

  “我们应该立即将这封信的副本寄给希尔先生,”我建议说。“说不定平克顿的侦探们会发现它有用呢。”

  福尔摩斯转过身来,慢慢摇摇头说,“不,华生,没用。平克顿找不到她。她太聪明了。我对付不了她,他们也对付不了。在我看来,她的信正是这一悲剧案件恰当的尾声。不过,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再也不想听它那可怕的倒霉音乐了。嗨,走吧,咱们吃午饭去,然后把我们的心思用在破解伦敦的罪犯们今天好意为我们提供的有趣的小谜语吧。”

  后来的事实证明,还有一个音符需要演奏,那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希尔先生来电报告诉我们说,一伙猎人在烧毁的大松树营地附近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是大个子,除了让*巴蒂斯特*勒格朗德不会是别人。他的前额正中有一个子弹孔。另一具尸体手里还握着步枪,经辨认是波士顿*科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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