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告诉你,”我说,“我的工作发生一些困难。我是一家杂志的记者,我在写和那件谋杀案有关的一个故事。故事刊出,我有五百元收益。所以我愿意付点钱作先期的投资。但我也不愿付给你太多,最后政府还要收我所得税。你假如不干,我们只好当作没有谈过。”
“干,”他急急地说,“我干!”
“好吧,”我说,“把制服带来波妮的公寓。你拿得到制服吧?”
“那没问题,”他说,“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我转向波妮,我说:“波妮,你认识不少旅社里的男孩,有没有跟我差不多大小的?”
波妮看了我一下,她说:“告诉他带一套和小蔡差不多大小的衣服来。”
我说:“波妮说我的大小大概……”
“我听到了,”他说,“她在边上,是吗?你在她公寓待多久了?”
“我才来。”
“好吧,”他说,“我马上来了。”
波妮心事很多,显然在担忧,但是欧南西兴奋极了。她每一、二分钟,就到要厨房去喝口冷水。
在克立还没到来之前,我有机会可以想一下。
克立来了,我才懂得为什么波妮担心害怕了。他看波妮,像是买牲口的检查口牙一样,波妮是商品。
制服大小正好合适,有如量身制作的。
我给了克立五十元。他自己有车在门口。
“我要借两只衣箱。”我告诉欧南西。
她拖出两只衣箱,一只是她自己的,一只是波妮的。
“会还我们吗?”波妮疑心地问。
欧南西抢着在我之前说:“当然会还你的,波妮,赖先生是……”
我给她警告性的一瞥。
她接下去说:“一位有信誉的杂志记者。你在很多杂志里都看到过他的作品。你的衣箱在他手里,会像在你自己手里一样安全。”
我往箱子里装进过期的杂志和旧报纸。在去旅社的路上我对克立说:“我要一把通用钥匙和……”
“喔,少来了。我们从来不把通用钥匙交给任何外人的。”
“我认为通用钥匙是包括在那七十元钱……”
“七十元。你给了我五十元。”
“谁说!七十元才对。”
“是五十元。”
“不过应该是七十元,”我说,“七十元当然该包括使用一次通用钥匙的。”
“嘿,”他说,“你真是得寸进尺,不过你很聪明。”
我说:“我提了这两只箱子走进去时,你只要站在边上,顺手把通用钥匙交给我就行了。”
他说:“那玩意儿是拴死在一个很大的铁环上的。那玩意……”
我告诉他:“我不管那玩意儿拴死在什么东西上。我要用一次通用钥匙。”
“我会被开除的。”
“好吧,”我说,“也许我是想的太好了。我们只做五十元钱的交易好啦。”
“好吧,把那额外的二十元给我。”
我又给了他二十元。
我们来到旅社,我大模大样提了两只箱子向里面闯。头向下低着,双肩耸起,有如两只箱子有点过重的样子。
克立走向柜台,和值班职员说两句话,得到职员点头首肯后,他拿了通用钥匙向我走来。这玩意儿是用一只大的金属圆环拴着,拿不下来的。不论男人、女人,只好拿在手里,而且是很抢眼的。
他把钥匙交给我,自己无声地走开。
我走向电梯,来到七楼,离开电梯,开始敲各客房的门。
我试着敲的第一个门,敲出了一个穿了衬衣没穿上装,穿了袜子未穿鞋的大块头男人。
“是你打电话叫仆役头把这些箱子送上来的吗?”我问。
他说:“没有。”把门重重关上。
我又试了两个房间,回答都是“没有”。
下一个房间,没有人应门。我确定没有人住在里面时,我用通用钥匙把房间门打开。
床是铺好了的,毛巾没人用过,房间里没有行李,是一间没租出去的空房。
我把箱子和通用钥匙放下,把门锁的锁舌卡进锁去,确定不会意外把门锁上了,我把门掩上,自己走下走道,来到连爱玲的房外。我在门外静听了一下,想确定她有没有访客。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用手敲门。
连爱玲开的门。
她穿了一套轻而宽松的家居服,看得出里面连三角裤也没穿,自昏暗的走道看向站在门口的她,背景是亮的房间、真令人想人非非。我看得出这身衣服是特别挑选的,她开门后的站姿是经过演练的,甚而室内光线也是精心设计的。如此看来,她是在等一个人,她要以自己最美的姿态出现,给那个人一种冲击的。
“你!”她说着想把门关上。
我把一侧的肩膀一低,抵住那扇门,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她带了恨意看向我。她说:“这一次你又变成一个小厮了!赖先生,请你出去,现在就出去。假如你不走,我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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