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说:“应该是‘我们’情况不太好。你希望不被别人知道,寄下来给你的,到底是什么证据?”
“那不是什么证据,”我说,“宓善楼说的没错,那是五万元现钞。”
白莎张大了嘴,双目睁得很大。
“五……万元。”
“五万元。”我说。
“唐诺,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那么短时间……”
“宓警官没有错,”我说,“那家伙在运一只衣箱。我变点戏法,他拿了我的箱子,我拿了他的箱子。五万元原在他的衣箱里。我有一个想法,这可能是他们为我设的圈套,所以我买了一架相机和一些放大纸。我愉偷的趁经理在为我取一些我要的照相机零件时,在柜台下把放大纸抽出了几张来,把五十张千元大钞塞进盒子里去。我告诉他们,我要立即寄回办公室。我叫他派专差去,我到的时候,包裹也要到。”
“你真笨,”白莎说,“这种奇怪的行为,他不起疑心才怪!”
“不,不是的,”我说,“我对相机一再挑剔,测试,对那包纸,只是常事一件。照相机是重要的东西,我离开的时候,他正在叫他的一位职员专门跑机场。”
白莎大摇其头说:“唐诺,你一直是个有脑子的小浑蛋,但是有的时候你做出事来,聪明过头,反而变白痴了。你为什么不选一家美国人开的店呢?你斗不过日本人。别看他们左一个鞠躬,右一个鞠躬,他们眼睛瞄呀瞄的像毒蛇捕食。我们美国人大而化之。那些日本人什么都看得透。珍珠港,还没有教训够你?你自己也当过水兵的。”
我说:“你有偏见,白莎。各国的人都有好有坏。日本人看我们这种两目直视对方眼睛,握手,互拍对方的肩膀,好像热诚得不得了的样子,才可能认为虚伪得不能再虚伪。你形容的日本人鞠躬,只是他们见面,分别时的礼仪而已。你怕他们,是因为他们比你聪明。”
白莎被气两眼冒火。她说:“去你的,他们没有欺骗过我,他们却欺骗了你。”
我说:“争吵没什么用。包裹进来时你见过。像不像有人动过手脚。”
她说:“老天!不可能有这回事。包裹包得好好的,寄件人的橡皮戳清清楚楚地印在面上和牛皮纸袋封口上,寄到我们办公室注明由你收拆。所以我才拆开来看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根本没有机会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才把外面打开,电话铃就响了,是宓警官来电。我就立即出动找你去了。”
“现在,”我说,“我们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白莎:“里外不是人!何止如此。我们自油锅跳出来,又掉进火坑里去了。唐诺,一定是你被跟踪了。假如不是那个浑蛋日本人,一定是另外有人在跟踪你。跟进了照相馆,或是在店外隔着玻璃窗看你。那个人也许制造了机会对那个包裹……”
白莎看到我脸上的变化,“怎么啦,想到什么……唐诺。”
我说:“有个女人!我想起来了,我一走进那照相馆,就有一个漂亮女人跟进去,东问西问那些照相机。她是在靠近门的另一侧柜台里,我是在店面靠里的二手货部分。”
“她什么长相?”白莎问。
我摇摇头。
白莎突然生气地说:“少来这一套。你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而你说不出她长相?”
我说:“这个女人我真的说不上来。那个日本男人去拿相机给我看的时候,我正全部心思在想办法把五万元装进放大纸纸盒里去。我向他又要相机,又要套子的。”
“好吧,”白莎说,“有人盯上我们。你把衣箱掉了包,你把姓童的箱子里五万元拿出来之后,箱子放哪里了?”
我说:“我用假名葛平古租了一个房间,那是在金门桥大旅社。我把事情安排到进可以听姓童的电话,退可以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童达利来电话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
白莎想了一下,“怎么可能警察没有想到有人在搞鬼,赶到金门桥大旅社来,把那个葛平古当场捉住?”
“因为葛平古不在那里。”
“为什么不在?”
“杀手先一步把他绑走了。”
“老天!”白莎大叫道:“有警察在追你,说你谋杀了人。又有凶手在追你,向你要回五万元……还有一个漂亮女人,你不知道她是谁,稳稳坐在家里,奶罩里有五万元赃款。”
“这就是我说的里外不是人。”我承认。
“他奶奶的!”白莎说。
长达几分钟白莎没有吭气。但是五万元是一笔大数目,她终于还是开口了,“五万元……五万元……老天!唐诺,你已经把钞票弄到手了!我们可以拿一万五千元奖金!你为什么要把它从手指缝漏掉了呢?”
“有一点我研究不出来,”我说:“什么地方肯定有个漏洞。童达利是知道童海丝来过这里的。”
白莎道:“童海丝l看我下次见到她不找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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