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需要套房呢?为什么不只要一个房间呢?”
“你去问他,”她说,“恐怕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是吗?”
“那倒是真的。”我说。
“坐吧。”她邀请道。自己坐到长沙发上,用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看向我。装作无辜受累的样子,但是,也许我已经先入为主,对我的效应正好相反。我觉得她是怪异的罪恶感作祟。
“我知道,你在为那个女人工作。”她说。
“哪个女人?”
“那个女人……那个龚海丝,她自称是童海丝。”
“你不喜欢她?”
“她只是个……寄生傀儡。”
“我们都寄生在地球上。”
“她是个掘金主义者。”
“怎么会?”
“你会不知道?她缠住童达利,因为她想要钱。”
“他给她钱?”
“当然他给她钱。所以她摆脱了她的老相好,吃定了童达利。她要吸干他的血。”
“她做了什么?”
这次连爱玲眼中冒出火了,她说:“你明知她做了什么。给她的钞票她都花光了。所以,她掉包那只衣箱去偷童达利的五万元。可怜的童达利,因为付不出她要求付的钱,对方以为他在故意拖欠,所以做掉了他。”
“有这种事?他衣箱里有五万元!”
“有过。”
“那么,那只衣箱呢?”
“海丝把它藏在什么地方了。她是用你的衣箱来掉的包,让达利拿错了衣箱,达利带了那衣箱到这里来时,一切都太晚了,没救了。出事是一定的。”
“什么叫出事是一定的?”
“这件事除了他,还有别人,那些人不喜欢事情进行的方式。”
我说:“事情进行的方式,怎么讲?”
“他欠他们钱。”
“他该付而未付?”
“我告诉过你,该付,但是付不出。他们以为他在故意拖……”
“他本来是想付的?”我问。
“当然。”
“他有五万元?”
“至少,也许还多一些。”
“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她把头低下、眼观鼻、鼻观心,静娴地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钱从哪里来的话,会不会有利于破案?”我问。
“我看不见得。”
“这些你有没有都告诉警察?”
“没有。”
“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们早晚会知道,一旦他们知道了,那个龚海丝就会完蛋。假如我告诉警察,警察依我说的去办案,会以为我是妒忌,故意诬陷龚海丝。到时她会说这是一个妒忌她的女人造出来的故事。警察来不及整她,她倒有时间消灭一切证据了。
“我现在什么也不告诉警方,让警方自己去发现有这样一个童海丝,警察会因为得来不易,而尽量发掘她的一切,到时她想跩也跩不起来。警察问我什么我都回答了。问一句答一句,我什么消息都没有自动提供给他们。”
我说:“据我知道,他是坐豪华号夜快车来这里的。”
“是的。”
“你为什么没去接他?”
“他不要我去接他。”
“你知道他会带一只衣箱一起来?”
“我只知道他要带一大笔现钞过来,因为他有账要付。我不知道现钞会在衣箱里。”
“你知道他会住进这家旅馆来的,是吗?”
她看向我,在半透明的睡衣里扭动一下,我可以看到她曲线的波动,她说:“赖先生,你看我像是个三岁小孩吗?”
“你知道他在这里定了房。”
“当然。”
“定的是个套房?”
“是的。”
“但是,你没有去车站接他?”
“他认为有危险。”
“在他住进后,他会与你联络?”
“是的。”
“但是,最后没有来联络?”
“没有,我真正知道他已经来了的时候,是警察光临的时候。整理房间的女仆发现了尸体。”
她自桌上抽出一张面纸,开始擦眼角。
“那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正确时间,是八点到九点之间。”
“那么,至少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你在担心,他怎么了,为什么没来联络?”
“我知道他在确定没有问题的时候,才会放心地和我联络。在不太确定安全的时候,我也不希望他和我联络。”
“我想警察认为他是在上午十点钟被人杀掉的。”
“警察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她说。
“你怎么知道他拿了我的衣箱?”
“警察告诉我的,他们查了洗衣店的记号。”
“我认为警察不会告诉你这些事的。”我说。
“他们是没有,他们问我问题。他们要我说我认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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