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吧。”
“到哪里去?”贝舒问道。
“我不知道。走吧。应该行动,贝舒,”德内里斯加重语气重复道。“尤其是当我想到她们两个正受这个家伙支配时。”
他们从蒙马特尔高地开始步行,朝着歌剧院广场走去,让·德内里斯用简短的句子发泄他的愤怒。
“这个安托万·法热罗是个厉害的对手!我定要叫他付出高昂的代价!当我们分散自己的精力时,他就采取行动,他……多么有毅力!他要干什么?他是谁?伯爵的一个朋友,就像被截获的那封信要让人相信的那样吗?或者是他的一个敌人?一个同谋还是一个敌手?不管怎样,他引那两个女士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曾经先后被劫持过……他叫她们一起出来,谋求什么?而且,阿尔莱特为什么瞒着我呢?”
他沉默了好长时间。他苦苦思索,时而顿足,时而推挤那些没有让路的行人。
贝舒突然对他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知道。在协和广场桥。”
“因此,离于尔菲街不远了。”
“离于尔菲街和梅拉马尔公馆不远了,我知道。”
“怎么啦?”
德内里斯抓住警探队长的胳膊。
“贝舒,我们的这个案子不像平常那些案子有线索帮助我们去破案,没有指纹,没有人体测量数据,没有脚印……什么也没有……只能靠我们的智慧,更要靠直觉。正是这样,可以说是在我下意识的情况下,我的直觉指引我到那里去。一切都是在那里进行的,雷吉娜和阿尔莱特曾先后被带到那里。而且,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铺了石板的门厅,楼梯的二十五级踏步,客厅……”
他们沿着国民议会往前走。贝舒高声说道:
“不可能!得啦,那个人为什么要重复别人做过的事呢?而且在对他来说更加危险的条件下?”
“这正是使我疑惑不解的问题,贝舒!如果他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非要冒这个险的话,那么他的计划该是多么可怕!”
“人们是不能随便进入这个公馆的!”贝舒反驳道。
“你不要因此而烦恼,贝舒。我已经分别在白天和晚上彻底巡视过这座公馆,弗朗索瓦老头都没有发现。”
“但是安托万·法热罗呢?你认为他会怎样进去呢?尤其是他还领着两个女人?”
“有弗朗索瓦做同谋,当然是这样进去!”德内里斯冷笑道。
随着越来越靠近公馆,他加快了步伐,好像他看得越来越清楚,更加忧虑地想象着他应该面对的事件。
他避开于尔菲街,绕过公馆周围的那片房屋,来到紧挨着后门花园的那条僻静的街。在荒弃的独立小屋那边,有一个小门,阿尔莱特就是从那个门逃走的。德内里斯有开门的所有钥匙,开暗锁的,开保险插销的,贝舒看了大为吃惊。德内里斯打开了那个小门。花园展现在他们面前,在半明半暗中,隐约可见公馆的整个轮廓,没有一点亮光。所有的百叶窗大概全都关上了。
他们跟阿尔莱特一样,不过方向相反,沿着最黑暗的那排灌木丛前进,他们到了离房屋十步远的地方,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德内里斯的肩膀。
“唉!怎么了?!”他咕哝道,立即作出防卫的姿势。
“是我呀。”一个人的声音说道。
“你是谁?啊!范霍本……你要干什么?见鬼?”
“我的金刚钻……”
“你的金刚钻?”
“这一切使我相信你将发现它们。然而你得向我发誓……”
“让我安静点,”德内里斯嘟哝道,十分气愤地推开范霍本,范霍本跌倒在一堆东西上,“你就留在那里,你妨碍我们……呆在外面望风吧……”
“你得向我发誓……”
德内里斯和贝舒继续向前跑。客厅的百叶窗关了。他还是爬上窗前阳台,望了一眼,听了一下,又跳到地上。
“没有灯光。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什么也听不见。”
“那么我们扑空了?”
“你真蠢!”
一道矮门使地下室跟花园相通。德内利斯下了几级台阶,开了手电,穿过一个堆满花盆和箱子的大厅,小心翼翼地走进被一盏电灯照亮的门厅。那里没有人。他登上了主楼梯,吩咐贝舒不要出声。在楼梯平台对面,有一个客厅,右边有个几乎没有使用过的小客厅,他曾去搜索过,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他进了那小客厅,摸黑沿着两个房间共有的隔墙往前走,用一个充作钥匙的东西,打开了两扇平时关闭的门,没有发出任何吱嘎声。他知道,在那一边,有道帷幔遮住了那道门,帷幔有层衬布做里子,上面有几处破洞,给人提供了透过缝隙进行观察的好处所。
他们看见在镶木地板有脚在来来往往。但一切寂静无声。
德内里斯把手按在贝舒的肩膀上,好像通过跟他进行接触,要把自己的印象强加给他似的。
帷幔被穿堂风轻轻地吹动,他们等待着帷幔静止不动。他们把脸贴在帷幔上,观察屋内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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