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吗?现在访尼古尔先生进来吧。”
只剩他一人时,普拉斯威尔用书把桌子上的电铃按钮掩盖住,又在书后藏了两支大
口径手枪。
“这回可不能再麻痹大意了。名单若是在他手里,我就把它扣下;若没有名单,就
扣他本人。罗平将同‘27人’名单在同一天被我拿获,并且是在发生了早上那一场法场
风波之后。这一下该轮到我重振声名了。”
有人在敲门。他大声说道:
“请进!”
然后,他站起身,上前迎道:
“请进,尼古尔先生。”
尼古尔先生缩手缩脚地走进来,顺着普拉斯威尔的手势坐到指给他的那把椅子边上,
说道:“我来是继续……昨天咱们那场谈话……请原谅我来晚了一些,先生。”
“请稍等一下,可以吗?”普拉斯威尔说道。
他来到前厅,见到秘书,对他说:
“刚才忘了,拉尔第格先生,派人去走廊和楼梯上检查一下……以防他的同伙。”
他又返回来,舒舒服服地坐下,似乎准备进行一场兴味无穷的谈判,说道:
“您刚才说什么,尼古尔先生?”
“我说昨天让您久等了。我深感遗憾。我有事耽搁了。首先,是梅尔奇夫人…
…”
“对,是您把她扶走的。”
“是的,我不得不照顾好她。您应该理解这个不幸的女人,她是多么失望,她的儿
子吉尔贝马上要死了!……那又是怎样一种死法啊!那时,我们惟一的希望寄托于发生
一件奇迹……发生一件不可能发生的奇迹……我本人也只有听天由命……
是这样吧?当命中注定活该如此的时候,我们也只能顺从天意!”
“可是,”普拉斯威尔说,“当您离开我时,您的打算似乎是拼死也要从德珀勒克
手中得到他的真正秘密呀!”
“是这样的。可德珀勒克昨天不在巴黎。”
“哦!”
“他不在巴黎。是我让他乘汽车旅行呢。”
“这么说,那是您自己的汽车,尼古尔先生?”
“是为此特地购置的。一辆破旧过时的老爷车。他正在乘车旅行。确切地说,是被
我装在一只大箱子里,放在汽车顶篷上旅行呢。
可这辆汽车,唉!只能在吉尔贝被处决以后才能到达。因此……
普拉斯威尔吃惊地注视着尼古尔先生,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对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还有
某些怀疑的话,而现在他听到这个对德珀勒克采取了如此的手段时,他已经完全排除了
他的怀疑。老天!把一个人塞进箱子里,放在汽车顶篷上!……这种异想天开的事,只
有罗平才干得出来!如此大言不惭地讲述这种事情,只有罗平才做得出来!
“于是,”普拉斯威尔说,“您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呢?”
“我只好另打主意了。”
“什么主意?”
“秘书长先生,我认为您应当跟我一样想到这个办法的。”
“悉听高见!”
“那好:难道您没有参加行刑仪式?”
“当然参加了。”
“您自然不会不看到沃什勒和刽子手各挨了一枪,一个被打死,一个受了轻伤。
所以,您必然会想到……”
“噢!”普拉斯威尔仍然弄得目瞪口呆,“这么说……是您开的枪……今天早晨?”
“您替我想想,先生,我还能有什么其它的选择吗?那张‘27人’名单经您检查时,
是假的;而德珀勒克掌握着真正的名单,可他要在死刑执行之后才能到达,如此一来,
要搭救吉尔贝,惟独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使处决拖延几个小时,再设法使他得到赦
免。”
“那很自然……”
“您以为如何?我打死了沃什勒这个真正的凶手和惯犯,还打伤了刽子手,造成了
恐怖和混乱。因此,无论从精神上和物质上,都使得对吉尔贝的处决暂时不可能进行了,
我也就争取到了几个小时,这对我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那是自然……”普拉斯威尔说。
罗平接下去说:
“您认为如何?在这种情形下,就使我们大家,政府、国家元首和我,都有一些思
考的时间,进而可以把这个问题搞得更清楚一些。您想想,怎能去处死一个无辜的人呢?
不,这决不可以。必须采取行动。于是我就采取了这个行动。您认为如何,秘书长先
生?”
普拉斯威尔确实想了很多,尤其想到这位尼古尔先生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几乎可以
让人把尼古尔和罗平,或者罗平和尼古尔,合为一人了。
“我想,尼古尔先生,从150步远的地方,说打死一个就打死一个,说打伤一个就
打伤一个,非有百步穿肠的功夫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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