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是教火队的头儿,如果知道从里边能把门拉开,也应该知道从外边能把门推开吧?你追者老禅师上台阶,和尚跟救火队员扭打者冲上台阶,把门撞倒以后,锁鼻还结结实实地钉在门上,锁也锁得好好的,人们都看见了!”
出乎警察意料的是,大胆无畏的小间五郎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是吗?这下给你抓住要点了。哈哈,算你小子厉害,我认输。给您添麻烦了。”小间五郎哈哈大笑。
负责审问他的警察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家伙,神经病吧?
小间五郎被关押起来以后,警察又搜集到很多奇怪的情况。
火葬台烧塌以后,救火队员们离开火葬台,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
“喂,你看见了吗?里边好像真有一个死人!”
“嘘——”
这些议论虽然很快被旁边的聪明人用眼色制止了,还是被至少二十个以上的参加葬礼的人听到了。
警察马上把小间五郎指挥的那些救火队员召集起来,一个挨一个地审问。
救火队员们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都是咧嘴一笑,说:“哪个浑蛋这么多事?火葬台里有死人,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是谁这么多嘴多舌呀!”
警察也没办法,追查只好告一段落。
第二天早晨,有人报警说,重二郎失踪了。说是活人葬礼那天,重二郎本来应该在喜兵卫的深川宅邸看家,可是深川宅邸的女佣人说根本就没看见他。警察认为这里边有问题,就去重二郎家调查。一个叫加久的上了年纪的女佣人说:
“我家老爷重二郎是活人葬礼前一天离开家的。出门之前,老爷对我说,明天参加岳父大人的活人葬礼,今天晚上不回家了。我也没问他晚上住深川宅邸还是住市川别墅。”
“出门的时候穿的衣服跟平时一样吗?”警察问。
“一样。不过,老爷还带上了一套葬礼服。那天晚上不回家了嘛,我寻思着,老爷不是住在深川宅邸就是住在市川别墅了。”
“如果是在深川宅邸看家的话,用得着葬礼服吗?”警察又问。
“这我怎么知道。在深川宅邸看家,就不能穿葬礼服了吗?”加久老太太反问道。
“你可不许替你家老爷隐瞒!他在外边养着七个小妾,以第二天参加葬礼为借口,到哪个小妾那里睡去了吧?请你老老实实把你家老爷包养的那些小妾的名字和住所告诉我们,不然……”
“啊?养着七个小妾?您听说过人世间哪个老爷跟一个在厨房里做饭的老婆子说自己跟小妾的风流事,并且还把小妾的名字和住所告诉做饭的老婆子的?再说了,养小妾?我家老爷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加久老太太的眼神是一种饱经世事眼神。
说重二郎在外边养着七十小妾,完全是警察诈加久老太太的话。重二郎很知道自重,从不在外边乱搞女人,更投有养什么小妾,警察早就通过调查掌握了。
又过了两天一重二郎还是没有踪影。但是,没有任何人把重二郎的失踪跟喜兵卫被烧死的事件联系起来考虑,最早注意到这一点的是新十郎。
※ ※ ※
凭花乃屋和虎之介的慧眼,直觉到凶手就是小间五郎。结果不出所料,警察把小间五郎抓了起来。两人心说,最近这警察办案的效率也提高了嘛,不禁连连点头赞许。
回到东京,两人一起向新十郎做了详细汇报。
新十郎听完两人的汇报,问道:
“小间五郎指挥下的那些救火队员,三三两两地议论烧塌的火葬台里有死人,你们俩听见了吗?”
“我们俩没听见。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
“听见那些议论的都是些什么人?女佣?艺妓?还是老爷们?”
“有五六个老爷都说听见了。”
“干什么的老爷?”
“都是贮木场的老板。”
新十郎盯着花乃屋和虎之介,认真地问:“山喜贮木场的老板,剃头,穿法衣,进棺材,盖上棺材盖,钉钉子,抬上火葬台,一直到小间五郎锁上火葬台的门,你们俩都不错眼珠地看着,一眼都没看漏?”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是预感到那天要出事,特意前往观看喜兵卫的活人葬礼的,而且我们站在最前边,一眼都没看漏!”
“由于正好有人挡着,你们看不见喜兵卫——有没有那样的时间呢?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看你说的,十六个和尚围着,五六十个救火队员抬着棺材,喊着抬木头时的劳动号子往火葬台那边走,你所说的看不见喜兵卫的一瞬间,不能说绝对没有。不过,我们确实亲眼看见他躺进棺材,盖上棺材盖,棺材盖还钉了钉子。到此为止我们敢保证,看得一清二楚。”
“棺材的大小跟一般棺材有什么不同吗?”
“跟一般棺材的大小完全一样。上好的木材,不比一般的棺材大,也不比一般的棺材小。喜兵卫块头比一般人大,像罗迪南美容术那样玩儿魔术是根本不可能的。你以为我们是傻子,还会上两层底棺材的当?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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