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在报纸的一角,刊登了重二郎失踪的消息。新十郎看了这则消息以后,把花乃屋和虎之介叫来。
“重二郎好像真的失踪了,咱们去找找吧。”新十郎说。
两人一听,立刻响应:“对对对,应该去找!我们那天就说了,不只死一个!”
一行三人来到喜兵卫的深川宅邸,把山喜贮木场一干人等集合起来询问。
平吉和半助说:“葬扎前一天的下午,大总管从向岛派来的人告诉我们说,大总管要去老板的深川宅邸。”
这就是说,从向岛派来的那个人是最后见过重二郎的人。
“还记得派来的那人是谁吗?”新十郎问。
“是车夫房吉。大总管坐的就是他的车。”
喜兵卫死后,清作主事深川宅邸。新十郎要求跟他见面。
“对不起,问您一件也许不该问的事。您父亲留没留遗嘱?”新十郎问道。
“没有。我觉得父亲不是有计划地自杀。”清作回答说。
“您父亲没有说过让谁来接手山喜吗?”
“没听说过。”
“听说大总管重二郎深得您父亲的信任,您怎么看?希望您能跟我说心里话。”
“谈不上什么深得信任。重二郎的父亲跟随我祖父一起创下这份家业,对我家忠心耿耿。同时,重二郎是我姐夫,不是外人,是家里人。家里人嘛,不信任怎么办?”
“您的意思是说:虽然您父亲并不信任重二郎,但他是家里人,也只好信任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重二郎是家里人。”清作有点儿不高兴了。
“这么说,重二郎的孩子将来要继承山喜了?”
“不是的。我老婆已经有了身孕,如果生个儿子,当然是从我手上继承山喜;如果是个女儿,而且以后我老婆再也生不了儿子,我们会给女儿找个上门女婿,让女婿继承山喜。”
“是让重二郎的儿子当上门女婿吗?”
“表兄妹是不能结婚的。我们也许会在同行的后代里选择。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
“小间五郎跟您父亲有仇吗?”
“没有,绝对没有。从小间五郎上一辈开始,就是我父亲独一无二的忠臣,绝对不会害死我父亲的。”
“小间五郎手下的土佐八的儿子波三郎您认识吗?”
“土佐八是小间五郎最喜欢的下属。在那么多的下属里,只有土佐八和他的儿子波三郎可以进入小间五郎的房间里说话。所以这父子俩我认识。不过没跟他们说过话。”
跟清作谈完以后,正好从向岛那边过来接清作的车夫房吉在这里等着拉清作回家,新十郎又在房吉那里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葬礼前一天,是你驾车接的重二郎吗?”
“是。喜兵卫老爷让我去接大总管的。”
“你先把大总管送到哪儿去了。”
“先把大总管送到向岛去了。”
“那以后昵?”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拉着喜兵卫老爷去市川别墅了。”
“那时候大概是几点?”
“我把大总管接到向岛以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拉着喜兵卫老爷走了。具体几点不好说,我只记得那时候天还很亮。”
“那时候大总管还在向岛,是吧?”
“是的。大总管送喜兵卫老爷上的我的车。”
“那时候留在向岛的还有谁?”
“有清作少爷、少夫人、大总管,还有两个女佣人,他们都送喜兵卫老爷上车来着。我把喜兵卫老爷送到市川别墅,就连夜赶回来,转天一早再把清作少爷接去市川别墅。慢慢的、慢慢的……”
“慢慢的,慢慢的?”
“清作少爷坐我的车,总说慢慢的、慢慢的……我跑快了他要骂我的。”
“大总管后来怎么样了?”
“那就不知道了,我的车不是大总管的专车。他好像有车。”
“大总管没在向岛住吗?”
“没有。对了,大总管没有车,不过,这附近有的是车夫,他好像是吃完晚饭叫了一辆车去市川了。反正我回到向岛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你知道大总管坐的是谁的车吗?”
“那我可不知道,附近的车夫多如牛毛哪知他坐谁的车?”
“第二天,你没在市川看见大总管吧?”
“葬礼那天,我没看见大总管。市川别墅里乱糟糟的,想找谁都找不着。”
根据房吉提供的情况,重二郎葬礼前一天晚上坐车去了市川。接下来新十郎一行去了位于向岛的清作的家。除了清作的老婆千代、两个年轻的女佣人小铃和小富以外,千代的哥哥三原保太郎也住在这里。喜兵卫被烧死的事件发生以后,清作一直住在深川宅邸,千代的父亲不放心,就叫儿子过来陪千代。千代有了身孕,而且关系到为山喜传宗接代的头等大事,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千代娘家也是开贮木场的,商号“丸三”。千代的父亲三原太兵卫也是一个有名的大老板,两家结亲之前就跟喜兵卫是至亲好友。两人还打算把丸三跟山喜合并,成立一个新式大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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