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瞬间烫得能喷出火来。“不准笑!”我怒吼道。
明明已经衰弱得动弹不得了,竟然还有力气嘲笑我……不可原谅!
“笑什么笑,别笑了!”
我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但她仍旧笑容不减地望着我。可恶,原来这臭娘们儿只是假装身体虚弱而已,其实一直都想伺机逃跑。她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正因为之前十分同情她,发现真相后的我才格外火大。怒气填胸,只觉得不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实在难消心头之恨。更可气的是她还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试图以此诱惑我。
“你想干什么?给我差不多一点儿!”
想用这种下流的举动来笼络我,未免也太天真了。我的怒火越发高涨,头脑已失去冷静。一股狂暴的冲动在我体内酝酿,顿时全身热血沸腾。
“臭婊子,你们女人全是这副德行!”
女人真是种肮脏的东西。
“喂,别笑了,再笑你会后悔的!”
我扬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贱货!”
我纵身跳上床,跨坐在她腰上,双手勒住她的脖子。不过我并不是要杀掉她,只是想让她明白,捉弄我会有什么下场。我手上加力,勒得她的脖子咯咯作响。
即便如此,她的眼里还依旧带着笑意。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到底要捉弄我到什么程度才甘心?事后回想起来,我仅存的一丝理智就是在那时化为乌有的。我铆足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儿猛掐她的脖子。
不经意间,一把割草的镰刀映入了我的眼帘,就在我右手伸手可及的地方。冲动之下我抓起镰刀,对准她的脖子拉了一刀。虽然镰刀很钝,伤口却呈锯齿状绽裂,比被利刃划伤来得更严重。
我以为会当场鲜血四溅,赶忙从床前退开,不料却只听到“噗”的一声,类似漏气的声音。
她的眼睛不再看着我笑了。
“你不该捉弄我的,这不能怪我!”我一边抽泣一边叫喊。
我握着镰刀呆呆地望着她的尸体,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虽然内心不乏复仇的快感,可终究又一次惹祸上身,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尸体很快就会散发出臭味。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硬着头皮搬动一具肿胀生蛆的死尸。眼下我就得想办法处置她,否则只会越来越难办。
最保险的做法莫过于趁尸体还没腐烂,马上埋到院子里。幸好今晚清水真弓不在家,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行事。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我用床单裹起尸体,横抱在怀中,踩着晃晃悠悠的梯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等上到库房,我已经出了一身汗。我先把尸体放到地上,一手拿起铁锹,然后又重新将尸体扛上肩头。
走出库房,周身迅速被夏夜沉闷而黏湿的空气所包围。抬头望去,对面公寓的住户都已熄了灯。想到上回是埋在西红柿旁边,这次我决定将她葬到黄瓜秧下面。
我把铁锹插到要埋的地方,试探土壤的坚硬程度。泥土里带着几分湿气,松松软软的,挖起来很容易。有过上次的经验,我已对要领谙熟于心,做起来得心应手。虽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但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察觉。
挖到及腰深时,我把铁锹搁到坑旁,自己爬出坑来,抱起裹着床单的尸体,悄无声息地将它放人坑底,然后填上土,小心谨慎地踩平。
掩埋完毕的瞬间,心中仅存的一丝负罪感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大功告成的满足感。把一个祸害社会的婊子埋葬在黑暗里,谁会因此说三道四?此时的我坚信,这是为社会做出了贡献。
八月二十四日(大泽芳男)
料理了恼人的“祸水”之后,我的翻译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这次翻译的《人偶之死》,我觉得书名起得妙不可言,感觉就像是在暗示我的生活。坏女人就应该像人偶一样被宰掉,这种下三烂的货色也只配这种死法。对于杀人,我已经不再有抵触心理了。
我的心情一片灿烂,坐在窗前喝着冰爽宜人的啤酒,口感清凉极了。八月已近尾声,空气里融入了淡淡的秋日气息。
楼下的小巷里,一个女人正脚步匆匆地走来,手上提着看似很沉的旅行包。哟,清水真弓回来了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迟早也要把她赶走。
传染(九月)
01
九月三日(清水真弓的日记)
下班回来,发现信箱里塞了个白色信封。信封上没写收件人的名字,也没有落款。
封得很严实,我用剪刀剪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东西。除了一张折得很随便的白色信纸,还有一个用面巾纸包着的东西。
展开信纸,一行熟悉的文字跃入眼帘:
滚出去,贱女人!
为了隐藏笔迹,字是抵着尺子写成的。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登时涌上心头,那个恐吓者又行动了。他这样纠缠我,究竟目的何在?还有,为什么突然故技重施?之前的两个月他一直保持沉默,又是什么原因?
无数疑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就在这时,纸包掉落到我脚下,我俯身拾起,拆开面巾纸。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忍不住厉声骂道。
纸包里是一张照片,照的是我和高野。背景显然是在我家,我们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我正对镜头,带着愉悦的笑容喝着咖啡,他则背对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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