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奶奶?”年轻的麻里亚问。“蒙娜丽莎和中道先生的画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雅代点头。“中道以前常常到江尻的工作室。很久以前他曾想拜江尻为师,不过江尻始终没有点头答应。真是奇怪,中道都那么热心地去拜访他了,就答应人家又有何妨?”
“那件事我也听说过几次……”中道千沙说:“不过我完全不知道那幅画和蒙娜丽莎有关系。”
优美、千沙及麻里亚三人都看着祖母雅代的脸,但是老太太沉默着,没再开口。
“啊,时间快到了。”优美指着墙上的时钟,时刻是一点五分。“一点半开始对吧?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快吃饭吧。”
4
濑在丸红子从表演厅观众席的出口走到大厅,这里是昨天来过的二楼大厅。墙上展示着岩崎雅代表演少女文乐的照片,练无等三人正站在照片前听大河内翔子解说。
位于一楼的准备室即是表演厅的演员休息室。从准备室可以通到后台和表演厅内。翔子带着四人从准备室走到空无一人的表演厅里,当然舞台上的布幕还是闭着的。他们穿过阶梯状的观众席拾阶而上(此时也算是往上爬一层楼),走到二楼大厅。参观者还很少,只有几只小猫。
“我们去参观一下一楼。”小鸟游练无走近,对红子说:“咦?红子姐,你不舒服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我没事。”红子摇头。“我只是刚睡醒没多久,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罢了。”
“你要跟我们一起下去吗?”
“不用了,我昨天已经看过了。我在这等你们就好。”
练无微笑向她点了个头,之后就离开了,他和翔子、紫子、森川一同走下楼梯。练无今天穿着T恤和牛仔裤,对他而言是非常难得的普通打扮。
红子走到窗边,并坐在长椅上。透过烟灰色的玻璃,她可以看到博物馆的正面闸门和停车场,以及并列在县道对面的土产店。刺眼的阳光因玻璃的颜色而变弱,看起来很昏黄。她不禁叹息。
有事情让她挂心不已。
原因当然是昨天傍晚听到的汽车引擎声。
昨晚她作了一个很讨厌的梦。内容她不太记得,但可以确定是讨厌的事;一定是关于林的不愉快、憎恨、焦躁、羞耻,还有后悔。总之她梦见了所有讨厌的事,但也梦见了所有不讨厌的事。
红子觉得胸口残留着一种压迫感。
所以,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眯起眼睛呆呆地望着远方,有辆淡茶色的金龟车进入她的视野。是保吕草的车。其实原本是橘色或柿子色,只是它褪色了;再加上红子是透过烟灰色玻璃看到的,所以颜色看起来更怪了。从明亮的室外看,这玻璃应该就像镜子一样反射光线吧!也就是说,从玻璃的另一面是看不到红子的。金龟车缓缓移动到停车场的角落,并倒退停车。她的视线一直追着车子的动静。
接着,她看见两个人从停车场的另一端朝建筑物走来。
身形修长的男人是林刑警。
另一人则是……
“可恶!”红子小声地喊叫,她站起身来。“竟然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她用力地紧握双手。
红子快步穿过大厅,单手拉起长裙下楼。她跑到开放式的一楼大厅,打算就这样从入口冲出去。但就在此时,她透过玻璃看见林刑警就站在门口了,于是她打消这个念头。
才不过一瞬间,她的脑中就响起警笛声,整个人转换成战斗姿态。她的血压上升,急促的呼吸被刻意抑制住。
柜台小姐看着红子。
“请问您怎么了?”柜台小姐问。
“没事。”红子看着外面,冷静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没什么。”
她再次静静地深呼吸,不让人发现。
她站在原地等待。
红子看向时钟,一点十五分。
冷静,我可是濑在丸红子啊!
何必这么生气?
我的战斗对手是谁?
脑中的警笛声还在响着。
两人似乎在买入场券。有那么一会儿,红子看不见林刑警的身影。但是隔着两层玻璃,有个长得很高、戴着眼镜的女子站在前方约五公尺的位置,她是和林刑警同行的女人。当然,红子曾见过她,她是爱知县刑警的巡查部长,名字是祖父江七夏,只比红子小一岁。如果对方比她年轻个五岁六岁七岁八岁的话,她还比较能接受……
红子快速地摇摇头。
真是不知羞耻!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毫不在乎地一起出现。
可是,这里是……
等等,难道这是他们在故意找碴?
冷静、冷静、冷静,
一旦乱了脚步就输了。
深呼吸。
红子看向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我跟那个人,
早就……不是……
林刑警和七夏从入口走进。
两人将入场券递给收票人员,拿回票根后,走到红子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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