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亚历山大的小名。——译者注】
【② 亚历山大的昵称。——译者注】
这一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之后,发生过多少事,接触过多少人,各种各样的人:有坏人,也有好人——形形色色的人。而且总是有萨沙在身边,还有科斯加·格朗宁·喏,这个人现在还在莫斯科刑事侦查局担任领导。“不,我和萨沙还是要为我们这次相逢干上一杯。”谢尔盖暗自笑了笑。他开始估计抵达博尔斯克的时间。一般地说,他不会晚到的。萨沙当然会去接他,他已经给他发了电报。
“啊,他们真该死!……”谢尔盖突然听见旁边什么人在喊叫,便抬起头来。
在候机大厅上空,从扬声器里传来漠不关心的、喉音很重的话,盖过了嘁嘁喳喳的喧闹声:“……次航班,”播音员报出谢尔盖所要乘坐的班次,“因技术原因延迟两小时起飞。再广播一遍……”
“您看,真难以设想,”坐在旁边的一个人转过脸对谢尔盖说,“不管你怎样计划、打算和考虑,他们只一句话——技术原因,就全吹了。我们要是能这样出报纸就好了:‘亲爱的读者,由于技术原因,报纸延期出版。’那非得闹翻了天不可!我们的技术原因可比他们多。”
“这毕竟比因为天气而延迟起飞要好,”谢尔盖说,“遇到那种情况,根本没有盼头。”
“两小时之后,他们这里连天气也要变坏了!您瞧着吧。”
谢尔盖微微一笑,看了看邻座。这是一位身材瘦削的年轻小伙子,戴一顶毛茸茸的护耳皮帽,穿着新款厚呢大衣。他的腿跟前放着一个公文包,和谢尔盖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黑的。
“您也去博尔斯克吗?”谢尔盖问。
“对。”
“那么我们是同路人了。也好,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谢尔盖·巴甫洛维奇·科尔舒诺夫。我去出差。”
“我叫格奥尔基·乌尔曼斯基,”年轻人回答说,“在报社工作,《红旗报》报社。”
“报界。应该跟您交个朋友。”谢尔盖笑了。
“就是嘛。您在什么单位工作?”
“我在内务部工作。”
“啊!是警察吗?”乌尔曼斯基越发活跃起来,“我们和你们早就是朋友了。一切关于民众纠察队员和警察的材料都是通过我的专栏发表出去的。我们是竭尽全力赞扬你们的。”
“你们真的在赞扬我们吗?”
“肯定的。喏,我们对纠察队员有时提出批评,而对警察不会的。有这样一条宗旨。”
乌尔曼斯基快活地丢了个眼色。谢尔盖微微笑了笑。
“那么假如没有这条宗旨呢?”
“您没有用心听我说,谢尔盖·巴甫洛维奇,”乌尔曼斯基笑了起来,“我们也是爱国主义者。您想必是下去作视察吧?”
“什么情况都会有,”谢尔盖不置可否地回答说,“你们那条宗旨虽然令人感到愉快,不过依我看却是危险的,”
“为什么?”
“我是这样认为,假如使国家的某一个基层单位摆脱舆论批评,那么这个单位就会严重地生锈。”
“宗旨不是我们制定的。该做什么和如何来做,都是那里考虑的。”乌尔曼斯基提出不同意见,特别强调了“那里”这个词。
“对正确的宗旨做出不正确的解释,这种情况是有的。”
“我和您,谢尔盖·巴甫洛维奇,好像互换了角色,”乌尔曼斯基笑了,“不是我们批评你们,而是你们批评我们。您知道吗?我有一个建议。由于技术原因,我们或许能到餐厅去撮一顿?可以说,民航赠送给了我们两个小时。”
“好吧,建议通过了。”
“您要知道,”乌尔曼斯基俯身向谢尔盖,压低声音说,“我还有一个建议。您看,一个姑娘坐在那边。她也是飞往博尔斯克的,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我们把她也邀请上怎么样?”
谢尔盖朝乌尔曼斯基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沙发上果然坐着一个年轻姑娘,身穿黑色皮袄,毛茸茸的高帽子下边露出几绺浅色的鬃发。她那姣好的脸上微微显出惊惧的神色,惶恐不安仿佛在她那大眼睛里凝滞了。
“姑娘长得不错吧,啊?”乌尔曼斯基用行家的口吻问道。“她大概是头一次坐飞机。您瞧她那副着急样儿。”
“挺可爱的,”谢尔盖同意道,“只是有点儿不便去邀请她。”
“哪里话!我一个人去是不方便。可是有您在……而且我们抱着最美好的,我敢说,甚至是最人道的意愿,”乌尔曼斯基激烈地反驳道,“您允许吗?”
谢尔盖耸了耸肩说:“那就去邀请吧。”
乌尔曼斯基提起公文包,朝姑娘走去。
“对不起,”谢尔盖听见他快活的声音,“我和我的同伴断定,您也是飞往博尔斯克的。”
姑娘打了个哆嗦,抬起惊惶的眼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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