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名画总会被偷的_[美]爱德华·多尔尼克【完结】(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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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玩意儿?”希尔嘀咕着。他盯着那张纸板看了一会儿,随后,他拿着纸板的边缘,慢慢地把它翻了过来。啊哈!是《呐喊》,完好无损。

  希尔已经读到过无数赞颂《呐喊》的文字,但没有任何一篇提到过在那张纸板的背面,有一幅失败了的草图。蒙克起初肯定是在纸板的那一面开始画的,但是他不喜欢自己画出来的效果,于是就翻转纸板,在另一面重新开始创作。与那幅举世闻名的杰作相比,半途而废的《呐喊》则是乱七八糟。毫无疑问,蒙克在1893年毫不犹豫地翻转了纸板,就像一个世纪之后,希尔所作的那样。

  希尔又能够自由呼吸了。天啊,为什么没人提过这些呢?希尔把那幅画举了起来,仔细地审视着,他知道这么近距离地欣赏名画的机会一生当中也不会有几次——没有框架、没有玻璃、没有巡逻的警卫、没有拥挤的人群,在你和这幅几英尺见方的艺术杰作之间,什么都没有。

  一年以前,查理·希尔曾经站在安特卫普的一个停车场里,在一个黑帮分子的监视下短暂地用手捧起过维米尔的《写信的女郎和她的女用人》。

  “但凡你有机会捧起一幅大师杰作,”查理·希尔事后说,“你马上就会意识到,那是一幅惊人的杰作。它会告诉你,它确实是非同寻常的作品,那种杰出的品质能将你吞没。”

  通常情况下,如果有任何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言语,希尔肯定会放声大笑。他喜欢讲述假货的故事,当他听到那些故事,转述某些自以为是的傻蛋们一直视为珍宝的藏品其实只不过是低级市场上的假货,他一定会纵声大笑。但是这一次,在与一幅艺术杰作面对面的时候,虽然希尔非常玩世不恭,但还是无法抵挡自己感受到的震撼。

  希尔立刻就知道自己眼前的这幅画,这幅待在奥斯陆以南七十英里的封闭小屋里的画,绝对是蒙克的原作。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迫自己仔细审视,他特别仔细地观看了画面的右下角,在一个世纪之前的某个漫漫长夜,蒙克曾经吹熄一根蜡烛,白色的烛泪滴落到了画面上。

  那些烛泪,白得接近于蓝灰色的烛泪是不会弄错的。其中最显着的一滴是朝向画面的右下角的,很接近画面中那位呐喊者的左肘。另外还有一滴,没有前一滴那么显眼,它在画面上的位置要稍高一些,并且更靠近右边,与栏杆的上沿儿形成了交叉。希尔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37、追踪结束

  1994年5月7日,下午

  有那么一会儿,查理·希尔纵情于思虑当中。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呐喊》上,完全忘记边上还有个乌尔温。画面上蓝色粉笔道的颜色比任何复制品上的都要鲜亮,而且又是那么精致,好像随便咳嗽一下,都能让蒙克在一百年前绘制的线条灰飞烟灭。再靠近一些,还能看到在呐喊者头顶上的绿色弧线以及布满天空的橙色线条是那样引人人胜,此外在呐喊者的脸上还有些小块修补过的痕迹。

  现在希尔重新振作起来,他转过身来面对那位艺术品经纪人——他一直站在希尔旁边——并不客气地对乌尔温发了话。“不错,非常棒。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哦,在阿斯加德斯特兰德不是有旅馆嘛,”埃纳尔·托雷·乌尔温说,“我们可以去那儿。”

  “好的,听上去不错。我们现在就走。”

  “我不能开车送你回奥斯陆,我实在应付不了那个。”

  “我没想着要你去,现在我已经拿到画了。我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让你开车载着我,在某条沟里摔个底儿朝天。

  查理·希尔拿起《呐喊》,重新把它包进蓝色床单里。他跟着乌尔温走到外面,把包袱放在了乌尔温那辆运动款奔驰车副驾驶座位的靠背上,极力给这幅无价之宝在这个单排座的狭小车厢里找个最安全的位置。就在希尔想尽办法让这个巨大的纸板越过副驾驶座的靠枕,尽可能稳当地待住时,他听到了令人沮丧的响声,

  “妈的,这个破头枕都快把纸板给顶破了。”

  他瞪了乌尔温两眼:“开车!”“

  乌尔温驾车去了旅馆,距离这儿只有几分钟的车程。他说:“我们可以订一间房。”

  “好,就这么办。”

  埃纳尔·托雷·乌尔温和查理·希尔走进旅馆,那幅《呐喊》被留在了车上无人照看。希尔没把这次看上去惊人的疏忽当回事,他完全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风险:在挪威,会有人偷车吗?

  查理·希尔还没有给巴特勒打电话,他注意到在旅馆前台边上有个付费电话。在大踏步穿过旅馆大堂的同时,《呐喊》的那两个黄铜标牌在希尔的口袋里叮当作响。

  “我得去给席德打个电话,”希尔告诉乌尔温。实际上希尔是要给巴特勒打电话,而不是跟席德联络。就算希尔想要给瓦尔克打电话,他也不可能做到,因为他忘记把瓦尔克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

  乌尔温还在后面跟着,这可不行。希尔转过头来,他很想冲着乌尔温喊上一声“滚开”,但那是英国俚语,不是美国用法,于是他改用美国人的俚语大声说道:“我需要和席德谈一谈,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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