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在那之中走过来的。
“我”这个人格,是从那个凄惨的杀人现场诞生的。
于是……
我找到其中一个遥不可及的理由,
杀了攻击我和晓良的人,
用我这只手……
对,用我只手,
为了她,
我用这只晓良的手,
杀了那家伙。
不是复仇那么单纯的事。
我知道不能挽回任何东西。
然而,我还是扣下了板机。
用这双手,
杀了人。
不是能被原谅,或不能被原谅,
这种次元的问题,
绝对不是!
什么生或死,
我没有那样的判断,
丝毫没有。
纯粹,就像东西掉落般:
就像呼吸般;就像被光照射就会出现影子般自然,
我开枪了。
我想,死了最好。
那家伙、我……通通死了最好。
开枪瞬间,甚至有能拯救那家伙的错觉。
或许是神施舍给我的幻觉吧。
太可笑了。
我笑着。
每次想起,最后都会笑出来。
什么是什么,我完全搞不清楚。
我完全不知道。
我该怎么做?在那一瞬间,我很明白。
但是,
现在,我没有任何想做的事。
将来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是,
我还是这样很平常地活着。
到底是怎么了呢?
我在遥远的异国,看到陌生人的尸体,站在沾满那个人的血的厅堂里。阳光像平常一样,从窗户洒落,离我有段距离的罗伊迪,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不知道是谁砍断了库劳德·莱兹的头,
我很想跟那个人谈谈。
相信,那家伙一定会说些,让我安下心来的话。
我想求心安?
不。
我并不想求心安,不安比较适合我,我想向神祈祷,赐给我更多的不安,让我有足够的勇气自杀;如果有神的话……
有东西在沙中闪闪发亮。
我再次蹲下身来。
视线捕捉到在曼陀罗画中微微发亮的光芒。
我换个角度,确认那光芒,发现移到某处便会发亮。
在黄色沙子下面。
我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拨开沙子。
用手指一推,那东西便轻轻移动了。
我再拨开更多的沙子,取出那片东西。
是玻璃。
破裂的玻璃碎片。
绿色色调,不到两公分大。大概是摔得粉碎的玻璃的其中一片吧?
“罗伊迪。”我叫他。
和约翰·哥尔并肩站在厅堂入口处的罗伊迪,走向了我。他没有踩进曼陀罗,在那之前停了下来。我站起来,走向他,把那片玻璃碎片交给了他。罗伊迪用手指抓起来,开始从各个角度观察。
“什么时候破的?”我问。
“还破不到十几个小时。”罗伊迪回答。“玻璃则是在几年前制造的。”
碎裂断面会开始氧化,罗伊迪是根据氧化程度来推测破裂时间。
“那么,是昨天晚上?”
“你在哪找到的?”罗伊迪问。
“在曼陀罗中央,黄色沙子下面。”
听到我们的对话,约翰·哥尔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有哪个地方的玻璃破了吗?”我问。
“嗯,是的……”他点点头。“水壶从那个桌子掉下来,摔破了。是威尔弄掉的。”
“差不多几点时?”
“我不是很确定,大概是七、八点时吧。我被库劳德·莱兹叫来,收拾了那些碎片。应该是小碎片飞进了曼陀罗中吧?”
我点点头,把碎片放进口袋里。
通道上传来脚步声,出现了夏鲁鲁·多利的身影。
“冴羽·道流。”他笑着走进厅堂。“你在这里做什么?”
“昨晚的事怎么样了?”我反问他。“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你为什么对那种事有兴趣?”夏鲁鲁站在我面前,倾侧着脖子。“想写报导吗?”
“啊,不,不是的。当然,我写的东西一定会让你们过目。你们不想公布的事,我都会删除。”
“嗯。”他轻轻点点头,然后对约翰·哥尔使了一个眼神。哥尔行个礼后,离开了厅堂。“这确实不是什么名誉之事,而是所谓‘八卦’吧?”
“那么古老的说法,我不太……”我笑了笑。
“要不要吃饭?”
“咦?”
“我准备好了。”夏鲁鲁·多利像举起看不见的球般,缓缓举起一只手。
“不了,我……”
“我要吃。如果你愿意作陪,我会很高兴。”
07
我和罗伊迪又跟着夏鲁鲁,走在蒙·洛捷中。上了好几个楼梯。很明显,是我之前没有来过的区域。应该是蒙·洛捷最高的地方。明亮的房间里铺着地毯,窗户往外突出,靠窗地方摆着一张圆桌子和两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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