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谈别的事,”他缓缓地说。邓恩的眼睛放着贪婪的光。“还有,”思韦特站起来,就像是忘了什么事,“来点儿喝的?就算我们要谈不愉快的事,也没必要吵架。”
怀疑和欲望在这个男人躲闪的目光中交战。“今晚我喝什么都行。”他声音发颤。
“别疑神疑鬼,”思韦特粗鲁地说,“你怕什么呢?以为我要给你下毒?在这儿?”他把桌上的玻璃盛酒器和酒杯推过去,“给我们俩倒上同样的分量。”他把吸管扔过去。“自己加苏打水,一点儿都别超过你的酒量。”
欲望占了上风,如同思韦特预料的那样。思韦特先喝了自己那杯。邓恩的怀疑被这个明显的姿态驱散了,他放松下来。药的剂量很小,每人都只有正常一剂的四分之一,但已经够用了。对于思韦特,因为以前他服过很多,这个量的效果不值一提;对邓恩则能起到催眠作用。思韦特并不想让他睡过去;他只想让邓恩糊涂一些,放松警惕。
带着冷酷的满足,思韦特注意到他的第一击得手了。现在他只需要注意,别让那人的脑子里对他产生一丝怀疑。他身子向前倾,变得神神秘秘。
“现在看这儿,邓恩,”他用一种老于世故的口气说,“你提到的五百英镑的事我满足不了,很简单,我没这么多钱,就是这么回事。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着急见你也就是同你讲这一点。这些怎么样?”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卷钱扔到桌上,然后从文件夹里取出给股票经纪人写的信的复写本。邓恩抓过钞票,他爱不释手地仔细地数着钱,似乎在享受触摸钞票的感觉。
“五十?”他干笑着,“你总是爱开小玩笑。”
“看看这封信。”思韦特不耐烦地说。邓恩非常专心地读了,然后他专心地喝完了他的威士忌,以同样的方式开口。
“卖掉二百五十镑的股票?今晚你真能开玩笑,思韦特先生。”“总共三百英镑,邓恩!有据可查的三百镑!是那卷钞票的六倍!想想吧,老兄!我还没说……”思韦特接着说,“这只能是最后一次了。别不满足了,邓恩,你这几年都拿走三千镑了,该知足了。”
邓恩缓缓地露出邪恶的笑容。
“五--百镑,思韦特先生,”他反复说,“我儿子,我跟你提过的……”
思韦特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别再胡搅蛮缠了,老兄,难道我没跟你说我做不到吗?该死的,你不相信我吗?看这儿--”他取出钥匙,走到房间角落里内置的保险柜前,开锁,打开沉重的门,取出他的银行存折,戏剧性地扔到桌上。“你自己看吧,今天下午才寄来的。”
邓恩又干笑几声。“账本?思韦特先生,你让我吃惊。像你这样精通账目的人不该指望我会相信一个账本吧?”
思韦特感到一丝轻松。这个傻瓜让他的任务变得容易了。他没有理会邓恩的嘲笑。
“好,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提议。”他说,“现在拿五十镑,然后只要我的股票经纪人一兑现,又有二百五十镑。要或者不要由你。但是我要郑重地提醒你,如果你不要这些,你就什么都得不到。我已经到极限了,我要结束这一切。”
“我能问问你要怎么办吗?”
“可以。我会让你去报告你知道的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从那时以来我为公司干得很好。我为他们节约的不止一千镑。我准备卖掉这幢房子,将那笔钱连本带利还掉。我将自食其果,在目前情况下,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将到国外去,用一个新名字,开始新生活。”
“你妻子呢,先生?”
思韦特来回踱步。“该死的,这与你无关,”他气冲冲地说。稍后他平静了一点儿,说:“我妻子将先出国,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当我出国的时候她将用新的名字在外面等我,你不会知道具体地方的。她将等我两至三年,不会更长。这就是即将发生的。你可以拿走三百镑,今后我会每年给你三百镑;或者你可以做别的事。”
邓恩坐在那儿瞪着他,一副呆呆的样子。药已经发挥作用了。思韦特有一瞬间担心给他喝得太多了。
“好吧,”思韦特尖刻地说。他瞥了一眼时钟,时间快到了。“怎么样,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五百镑,”邓恩粗着嗓门坚持说,“我想要五百镑,一个便士也不能少。”
“行啊,”思韦特马上回答,“这就解决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去做最坏的事。对你我已经尽力了。”
邓恩迷茫地瞪着他,然后就斜着眼说:“没理由害怕啊,你没有,思韦特先生,”他醉醺醺地嘀咕着,“你不是--你不是这样的傻子。来吧,给我吧--”他慢慢地伸出颤抖的手,“五百镑。”
思韦特带着真正的焦虑瞟着他。“感觉不舒服吗?再来口威士忌?”不等答复思韦特就打开一瓶新的威士忌,并倒出一杯。邓恩小口喝下去,看上去好点儿了。
“怪了,思韦特先生,”他说,“有一会儿我的确感觉有点儿晕,可能是消化不良吧,我想。”
“我估计是的。好,如果你想坐这一趟火车的话现在该出发了。明天再好好想想这事吧,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无论如何带上这五十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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