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只是在想,你好像比我想像的更合群。”
太刀洗不爱搭理人是挂保证的。白河肯当玛亚的伴游不足为奇,但太刀洗放学后会做这种善解人意的事,实在跟她不太搭调。我以为太刀洗会更与人保持距离,所以自上星期天起,我或多或少感到意外。
结果,太刀洗露出微笑。
“哎哟,我也喜欢和朋友玩在一起呀。”
“可是你平常却看不出来。”
“因为我朋友少啊。”
从她的说法和模样,看得出她在开玩笑。
我离开窗户边,靠在旁边的桌上。
“朋友啊。从女生的角度来看,玛亚好在哪里?”
这是我无心的发言,太刀洗却像甩过头去似的,把视线转回窗户的另一端。
“哪里好?我从来就不是因为别人哪里好,才跟人家做朋友的。”
说得也是。我以小指头搔搔鼻尖。
虽然说是等玛亚,但我们并没有等太久。玛亚一定是算准了在放学时分抵达学校,才离开“菊井”的。听到太刀洗说来了,我站起来往校门口一看,看到玛亚和放学的学生们逆向快步走来。见面的第一天,玛亚便说日本很暖和,那么南斯拉夫实际上一定比日本更冷,或者,也许纯粹只是玛亚个人怕热,她穿着一件一看就知道是夏天穿的套头衫。提到服装,我们的制服在6月初换季,所以我们现在穿的是白色的衬衫。
我们拿着书包下楼。白河在外面等。
因为昨天是雨天,所以沉闷得简直会塞住毛孔的湿气和星期天那天差不多,但因为有风,今天稍微好过一点。然而,玛亚可能是赶着来藤柴高中,所以额头冒着汗珠。她以缀有蒲公英刺绣的手帕拭乾汗水。看到蒲公英我才想起不知道绣球花怎么了,结果玛亚今天也夹了发夹。说到这里,白河明明交代过,我还是没有送太刀洗任何东西。但仔细一想,太刀洗不可能会想要礼物的。
看到我、太刀洗和白河,玛亚歪着头:
“文原呢?”
“哦,他说他不去,要我跟你问好。”
“嗯--真可惜。”
这次,我们随着人潮离开学校,前往司神社。走到司神社差不多要花15分钟,而从司社神到那座山,大概不到5分钟吧。
人多的时候,我怕占用整片人行道,所以让她们3个一列走在前面,我落后一点跟在后面。不久路通到大马路,通过红绿灯过了马路之后,学生的身影就变得稀稀落落,队伍自然成为一列。
玛亚一路上都带着愉快的笑容。
“之前我一直在等晴天。我听说日本这个季节很会下雨,真的呢!我一直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晴。我满心期待。”
白河在一旁取笑她:
“玛亚啊,会跑来问我明天会不会放晴啦,后天怎么样啦,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嗯--いずる,对不起。”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兴奋。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太刀洗直接把我的想法提出来:
“我说,玛亚,我不是要泼你冷水,可是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泼冷水?”
“就是说,不好意思,破坏你期待的心情。就一般而言,和什么都没有的墓地相比,上次去的中之町可看的东西应该多得多。”
结果玛亚突然陷入思考当中。
“嗯……”
“我也不认为所有的行动都应该要有理由。”
玛亚摇摇头。
“是有理由的。有,可是我不会用日文说。我会用Srpskohrvatskom解释,可是这样万智听不懂。”
太刀洗的嘴角泛起笑意。
“Srps……”
“Srpsko、hrvatskom。”
“是吗?Srpskohrvatskom南斯拉夫话吧。是啊,就算现在开始学,等到会用的时候,玛亚都已经回去了吧。”
对喔。遇见玛亚是4月下旬的时候,而玛亚一开始便预计在日本停留两个月,所以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突然间,一种如同丢弃了无比宝贵的东西的后悔,让我的身体颤了一下。
另一方面,玛亚倒是开朗得很:
“Da.……嗯--那么,我以比喻来代替说明。
“我来日本之前去过中国,中国的朋友带我去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像中之町那样的地方,我觉得非常有趣。
“可是,我想看的不止那些,我一直很想看平常的样子。嗯--就是想看没有准备的地方。这样听得懂吗?”
我们各自点头,看到我们的反应,玛亚也放心地点点头。
“有一天,我迷路了。跑到一个不太干净的地方。虽然那种地方是没有准备的地方,但是我不喜欢故意到危险的地方去,我想赶快离开那里。
“那时候,我遇到坏人。嗯--日文叫作什么呢?”
说着,玛亚做出抢白河书包的样子。白河歪着头说:
“抢劫?”
看着她的太刀洗说:
“小偷?”
“不,不对吧。她的意思应该不是那样。”
“不然就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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