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之屋_[美]安东尼·赫洛维兹【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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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珀金斯呢?”

  “珀金斯警官是唯一诚实的证人。华生,不知道我能不能麻烦你……”

  可是没等福尔摩斯把话说完,哈里曼就出现在门口,满面怒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他质问道,“犯人为什么不去牢房?先生,您是谁?”

  “我是雷斯垂德调查官。”

  “雷斯垂德!我知道您。但这是我的案子,您为什么要干涉?”

  “我对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很熟悉——”

  “许多人都对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很熟悉,难道要把他们都邀请过来吗?”哈里曼转向那个把福尔摩斯从法庭带过来的警察。警察一直站在房间里,此刻显得越来越不安。“警官!我要记下你的名字和号码,在适当的时候找你算账。现在,你先把福尔摩斯先生押送到后院,那里有一辆警车正等着把他送到他的下一个居住地。”

  “是哪儿呢?”雷斯垂德问。

  “他将被关在霍洛韦教养院。”

  听了这话,我脸都白了。所有的伦敦人都知道那座阴森恐怖的城堡里,条件有多么恶劣。“福尔摩斯!”我说,“我会去看望你——”

  “抱歉,我不同意您的说法。在我完成调查之前,福尔摩斯先生不能接受探视。”

  我和雷斯垂德无计可施。福尔摩斯没有挣扎,他听任警察扶他站起来,领着他离开了房间。哈里曼也跟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第十三章

  投毒

  所有报纸都报道了萨利·迪克森的死和后来的庭审。此刻我面前就摆着一份,因为年深日久,纸质已经磨损,变得十分薄脆。

  两天前的夜晚,在泰晤士河和莱姆豪斯盆地附近的铜门广场,发生了一起重大惨案。午夜十二点刚过,八分队的珀金斯警官正在该地区巡逻,突然听见枪声,匆匆赶到出事现场。受害者已经回天无力。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在伦敦一家酒馆打工,就住在附近。据推测,当时她正在回家路上,突然遇到从一家鸦片馆出来的凶手。那个地区的鸦片馆声名狼藉。后来证实凶手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一位咨询侦探。他立刻就被警方拘留。虽然他否认犯罪,但一些德高望重的证人出面做了对他不利的证明,其中包括威斯敏斯特医院的托马斯·阿克兰医生,和拥有哈勒姆郡上千公顷农庄的霍拉斯·布莱克沃特勋爵。目前福尔摩斯先生已被转至霍洛韦的教养院。这起令人痛惜的案件又一次突显了毒品对我们社会的危害,使人们对那些供人自由购买毒品的罪恶场馆的继续合法存在提出质疑。

  福尔摩斯被捕之后的那个星期一,在早餐桌上读到这样的报道,无疑是令人极度不快的一件事。报道的许多方面都是值得怀疑的。钉袋酒馆位于兰贝斯区,记者为何说萨利·迪克森当时是在回家的路上?而且文中没有提及霍拉斯勋爵本人也沉湎于那个“罪恶场馆”,这也是很奇怪的。

  周末就这样过去了,那两天我没心思做任何事,烦躁不安地等待消息。我给霍洛韦送去了干净衣服和食物,但不能保证它们被交到福尔摩斯手上。从迈克罗夫特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虽然他不可能没有看到报纸上的这些报道,而且,我往迪奥金俱乐部送了好几封短信。我不知道应该感到愤怒还是惊惶。一方面,我觉得他的默不作答似乎有失礼貌,甚至是任性无礼的。诚然,他警告过我们,而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可是现在他弟弟的处境这样险恶,他当然应该毫不犹豫地运用自己的影响力。然而另一方面,我想起了他说的话——“到时候我就爱莫能助了。”——我为“丝之屋”的势力感到惊讶,不知它是什么东西,竟然能使一个其影响力深达政府核心圈子的人物束手无策。

  我刚决定步行到俱乐部去,亲自去找迈克罗夫特,突然门铃响了,过了片刻,哈德森夫人领进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戴着手套,衣着简约优雅,魅力十足。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一会儿才认出她是凯瑟琳·卡斯泰尔夫人,那位温布尔顿画商的妻子。正是那个画商的的来访引发了后来一连串不愉快的事件。实际上,我看见她,觉得很难把这些事件联系起来。也就是说,我真不明白美国一座城市的一伙爱尔兰土匪,约翰·康斯塔布的四幅风景画被毁,以及平克顿律师所一支小队伍的枪战,怎么会导致我们陷入眼下这样的困境。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另一方面,在奥德摩尔夫人私人旅馆发现尸体,似乎是后来发生的一切的根源;另一方面,又似乎一切都与此毫无关系。也许是我的作家身份在起作用,我觉得仿佛我的两个故事不知怎的混在了一起,一个故事里的人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另一个故事里。这就是我看见卡斯泰尔夫人时脑子里的混乱想法。她站在我面前,我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望着她。突然,她哭了起来。

  “我亲爱的卡斯泰尔夫人!”我喊道,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请您不要太难过了。坐下吧。我可以给您倒杯水吗?”

  她说不出话来。我领她坐到一张椅子上。她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睛。我倒了点水给她端过去,但她挥挥手拒绝了。“华生医生,”她终于喃喃地说道,“请原谅我冒昧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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