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也就算了,打一个电话试试看吧!上月见面时。最后他曾说过,希望再联系。
衣通绘决心已定,便按照石田公寓的电话号码拨动了转盘。
石田接了电话,这时候,衣通绘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仅仅约他明天的中午,在名古屋车站地下街的小吃店里见面,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说真的,她有许许多多的想请教的问题,可是觉得石田态度有些反常,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接电话的的确是石田,但是,往日那明快、稚气而又什么都不在乎的口气一扫而光了。
05
第二天,一月十日星期二的上午,衣通绘动身去名古屋会见石田,当她乘车跨过河流的时候,连车窗都没敢看。今天的衣通绘既无向大河挑战的闲心,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她按时来到见面的小吃店,订了一杯桔汁,过了一会儿,当她把摆在桌上的桔汁喝光的时候,石田才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若冰霜的微笑。
他罕见地穿着一套西服,好像要出席什么正式会议似的,但并不是。据说,他现在每天无论去哪儿,大凡都这么个打扮。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想稍微改变一下生活方式,那件不太,整洁的运动衫给人的印像就很消极。我懂得了,为这些生活琐事让自己吃亏就太愚蠢了。”
“也就是说,要想在讲究形式的社会里生存下去,就应该追求形式,对吧!”
“是的,正是如此。”
今天石田的态度很冷淡。
“上次见面之后,我和父亲稍微谈了谈,有些值得注意的事情想告诉你。”
“原来如此,你了解了些什么呢?”
衣通绘清楚地感到,石田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己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
父亲在伊势湾遇到台风时的情况,近期的可疑行动,可能是去见母亲以及与此事有某种关系的行者之死等等,许多许多问题都想和石田讲一讲,但是,今天她难以开口。
最好先问一问石田为什么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觉得,今天的石田与以往大不相同,不仅仅是外表,好像思想感情也变了。”
“对,是这样的。我再也不是连江里子都看不起的以往的石田了,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我既有雄心壮志,又老于人情世故。我认为,这是成为一个学者的捷径。”
“你和我交往有什么不合算的吗?”
衣通绘对石田的态度感到不安,便先发制人地问道。
“如果明确地说,确实是那样的。”
有田冷冰冰地答道。衣通绘无言答对了,两人十分尴尬地沉默不语。
“这么说,你一定会指责我,爱说谎,不讲信用,或者以沉默表示抗议。
“我的确是一个可恶的男人。出于个人目的才有意接近你,向你灌输了一些多余的事情,结果,想不到自己的前途又有了一线新的希望,于是不想再过问有关你的闲事,而希望断绝你我的来往。”
石田痛苦地将咖啡一饮而尽。
当然,这是石田自己的揣测。衣通绘尽量不动声色地听着石田讲话。
“但是,说真的。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若按原来的计划,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坚持负责到底,只要你喜欢,我甚至愿和你永远一起生活。但是,事到如今净无论怎样解释,也是我做错了事情。
“你家的事,我保证不向任何人讲。
“但是,更多的事情最好不要再谈了。此事险些不可挽回了。对不起啦,希望你把我和从前的事情一起忘掉吧!”
所谓“更多的事情”,难道仍然是关于衣通绘的事吗?现在不能向石田提出这样的问题。实际上,石田早已意识到此事不可挽回的严重性,他才为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而庆幸。
衣通绘认为,今天的石田太差劲了,但不想予以大声指责,她轻声说道:
“你不必向我道歉,也不必为我担心。没什么了不起的,本来,这件事也是自己主动想了解的。即便石田君出于个人目的而为之,从一开始我就没予以拒绝。
“当我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你的目的已经意外地达到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我应该向你表示祝贺。”
衣通绘虽受到沉重的打击,但表面上却显得镇静自若。
自己就是自己。这个问题应该在自己和父亲之间去解决。如果和石田一刀两断,确实感到心中没底,但不可一味地依赖于石田。这种决心使衣通绘得到了极大的支持。
“你这样说,使我更难为情了。我一定恪守诺言。要以实际行动来弥补使你蒙受精神痛苦的过失。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我觉得,为了你自己,对二十三年前的事件以不深追下去为好。当然,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想进一步了解事实真相。目前,我已了解到许多情况,因而使我有些消沉,但我认为能够了解情况是非常重要的。父亲是最令人担心的,即使剩下我一个人,也要尽可能地进行调查。”
衣通绘斩钉截铁地说。
很难预料,将来是否能将事实真相查清。虽然,衣通绘既不具备石田那样的活动能力,又没有他那样的收集情报的能力,仅凭她一个人能做些什么呢?她毫无信心,但面对石田决不含糊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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