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凶村。”老人盯着湖面,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什么人死了?”
“我的儿子。他干了一件傻事。虽然是行者,却小看了首席巫女的法力,所以自作自受。我早就说过,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石田和衣通绘,会意地对视了一下。
“您的少爷怎么啦?是被首席巫女杀的吗?”石田尽量不动声色地说道。
“不,首席巫女并没直接那样做。登山时,因事故不慎失足丧生的。但是,要是没有首席巫女显灵,那样的事就……”
说到这里,老人突然抬起头,看了看衣通绘,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欸!”
老人好像大吃一惊,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转身就跑。
“请等一等!您搞错了!”
两人边喊,边在后面追,但是,他们走不惯雪地,让老头儿逃掉了。
“简直是活见鬼了!”
衣通绘一面喘着气,一面扫兴地说。
“你一定非常像你的母亲,所以他真的以为是活见了鬼呢!”
“他说的首席巫女,是我的母亲吗?”
“很可能,牌位上的人好像是寒拜中因事故失踪的佐山新藏。他似乎与房枝有什么关系,这种关系可能不太正常。”
“好像是因受到神的惩罚,才发生事故而死的。因此,那个人以为是受到我母亲的诅咒。他可能知道我母亲的现状。”
“太可惜了,但是,很快就会有线索的。新藏是神守村人,如果与今天的房枝有关系,那么,此事与纯也先生的突然出去旅行和死亡可能都有关系。好吧!回旅店吃过晚饭,立刻去了解新藏落山身亡事件。”
他们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商量今后的计划,一个小时的路,不知不觉已经走过去了,很快就来到民办旅店。
旅店里比较拥挤。衣通绘希望两个人分开住,但是,旅店只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房子。店主人下流地笑着,衣通绘坚决反对他们两人住在一起。
“衣通绘,我不能不讲信用,既然说过,此事件不处理完,我绝不做不负责任的事。咱们即便同居一室,也各睡一边吧!你可别多心啊!”
衣通绘被石田说服了,终于同意这样做了。
他们边吃晚饭,边商量今后的行动方案,主要是如何寻找熟悉神守村情况的人和参加过寒拜的行者等等。富于村落调查经验的石田,制订出具体方案,衣通绘钦佩得五体投地。
06
晚饭后,两人拜访了几户从店主人那里打听到的王御泷行者的家。
石田取出名片,说明只想了解关于寒拜情况,那位年方三十左右的行者眉飞色舞地谈起了王御泷信仰。他说,同班同学都到大城市去了,自己是被人看不起的人。但是,他满怀激情地表示:为了把村里的民族传统风俗继承下来,这样做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衣通绘觉得,他的话偏离了调查目的,为此有些失望,但是石田依然顺口搭音,对青年予以鼓励,然后,把话题引回到今年寒拜方面来。
好像一谈新藏之死问题,他就变得吞吞吐吐,-似乎心有余悸。
石田不得不装做十分感兴趣地听完了行者在山顶比试修行效果的情况之后,请他讲了昭和町内的其他几家行者的住址,便道谢告辞,石田不想再向他了解什么了。
当他们感到今晚收效甚微而失望地起身要走、的时候,青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在前不久的寒拜期间,一位东西大学的教授曾在三日晚上来到此地,住在山脚下的旅店里。他说,二十三年前,他曾参加过寒拜,现在,他想调查一下,在仪式和使用的工具等方面有无变化,名字叫什么来着?”
“兼见,是兼见良人教授。他是我的老师,所以,我们熟悉得很。”
石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答道。
“对了,对了,是叫这个名字。他从东京研究生院毕业后,去英国留过学,是位赫赫有名的教授。他曾鼓励我说,作为宝贵的民族传统风俗的继承人,要好好干哪!他的话使我深受鼓舞,你们回去,请代我向他问好。”
石田平心静气地答应着,离开了青年的家。
回到旅店之后,石田取出给衣通绘的那份毕业论文的复制品。
“今年寒拜时兼见又来过。这说明,新藏之死与他有关。”
“教授一月三日夜里投宿在旅店里。可是,报纸报导,六日上午新藏死于十分之八至十分之九地段上啊!二者有什么关系呢?”
“情况还不十分清楚,估计兼见在山脚下的旅店里已将毒药或安眠药放入了新藏的用品之中。”
“可是,他怎能让药品正好在三天后,在新藏越过十分之八地段而又难以留下杀人证据的地方起作用呢?”
“对,这是问题的关键。为了拖延三天时间,他会不会给毒药加上‘定时装置’呢?这个问题,还搞不清楚。咱们再重新读一读毕业论文的第二章第二节吧。该节中详细地记述着王御泷山和寒拜的情况。”
石田又像做数学应用题的小学生一样,认真地读起毕业论文来。
第06章 首席巫女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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