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请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用下颚指着衣通绘问道。
“我叫衣通绘,据户口记载,出生于一九六〇年九月三十日,出生地王御泷郡昭和町大字神守字山上十三号,母亲叫高仲房枝。
“但是,母亲的事情我一无所知,请您们能把知道的有关情况告诉我,包括过去的和现在的。”
衣通绘有些激动,但话说得清清楚楚。
来人相互看了看,显示出已在意料之中的神态。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没什么可讲的,请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另一个男人摇着头说道。
“喂!别这么说话。如果真是那个失踪的婴儿,那么她就是首席巫女和龙神的女儿。至少房枝是这样说的。因此,不得无礼。”
一缕白发挽在脑后的老太太申斥了那个男人。其他男人反驳了老太太,于是,他们之间展开了一场争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到这里来,并不想把大家怎么样,只因对于二十三年前的事件有许多疑问,而且想了解一下最近发生的不幸事件的情况。此外,她不过想见生母一面,因此,诸位如果知道的话,难道不能把房枝的住址告诉她吗?”为了使眼前的混乱平息下来,石田赶忙说道。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回去!请你们赶快回去!”
后面传出了一个中老年妇女的喊声。
“喂!让你们住口,就给我住口,这里有我呢,你们不必多嘴!”
刚才的老太太阻止住众人,开口说道。
“你叫衣通绘吗?我很了解你母亲的青年时代。她是个好样的首席巫女。修炼得很到家,她任前座时,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匪盗皆无,可谓事事如意。我是房枝前任的首席巫女,但是,一见到房枝我就觉得无地自容。
“不过,房枝年少单纯,又有国色天香之貌,不知让哪儿的坏男人占了便宜,因而使全村蒙受了深重的灾难。不,也许是像房枝说的那样,是村里人触怒了喜怒无常的龙神。
“不管怎么说,从那时起,村里接连发生不幸。据说,只要一提首席巫女,就会出人命,所以大家连提都不敢提了。町政府的人避而不谈当时的婴儿,由于众人都避而不谈,本来比较清楚的问题,也变得糊里糊涂了。
“人们都被治服了。当时,因为修水库而要把神守村从地图上抹掉。口头上,大家都为丢掉了祖先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生栖之地表示遗憾,但心里却为能够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而庆幸。
“那以后的十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原神守村的人总算过上了安生日子。房枝被带走后,再没回过王御泷山,与村里人没有任何联系。因此,房枝的事我们根本不清楚,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过了十年太平日子。”
刚才吵吵嚷嚷的人们赞许地听着老人的谈话。
“神守村的人们虽然失去了故乡,但村里人大都分散在名古屋、东京或昭和町附近,所以,每逢冬夏参拜王御泷山之际,大家互相串联,尚能集中起将近一半儿的人。
“其中也包括去东京的佐山新藏。在今年寒拜的最后关头,他脚下一滑,在山顶附近失踪了。新藏是行者,已经登顶数十遭,对山道了如指掌,却在最危险的地方不慎脚下一滑,落山身亡了。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他跌入了万丈深渊。
“新藏好像敲诈过房枝,这是他父亲在他的葬礼上这样说的。
“新藏到东京去之后,从事楼房改建工作,去年或前年,在某大厦施工时,偶然遇见了房枝。详细情况,除去死了的新藏之外,谁也不清楚,房枝现已更名改姓,隐瞒了前科,在某处过着幸福的生活。
“新藏只靠工资无法偿还债务,可能:去敲诈过房枝,向她索取保守秘密的钱。可无论怎么穷也不该去敲诈首席巫女呀,大家都说他该遭报应。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吧!”
“啊!?”
被要求表态的衣通绘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石田。
“就是说,大家不愿介入这件事罗!”
石田代替衣通绘答道。
直截了当地说,是这样的。新藏的事使大家不寒而栗。十多年来,房枝留下的后遗症好容易得到治愈,但是,新藏之死使大家认识到,房枝仍像往日的首席巫女一样灵验。
“当大家正在提心吊胆的时候,听说,昨天又有人来调查新藏以及神守村的事。而且,新藏的父亲在湖边看到你们俩,他和见到你们的行者都说,姑娘长得与昔日的房枝一模一样,因此,他大吃一惊。
“我也非常担心,就把留在昭和町附近的一些神守村人召集起来,特来看个究竟。
“你们这么年轻,也许不能理解我们的心情,但是,过去的事情都是真的,的确让人无可奈何。衣通绘想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这是无可非议的,可是,除了这些情况之外,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们谁也不愿谈起房枝。”
乍一看,她不过是个年迈的农村妇女,但说起话来爽快而通情达理。也许因为她作为老巫女曾肩负过一村的重任吧。
“我们懂了,非常感谢您谈了许多情况,我们让大家受惊了,非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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