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河流像征着你心中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由于自己内心的秘密得到了石田的理解,衣通绘感到轻松了许多。
“那么,衣通绘现在或是今后就不跨过这条’河‘了吗?由于你不知道母亲的秘密,才一直这么不安,因此,如果你大胆地去了解母亲的情况,就可以跨过这条’河流‘。江里子说你性格倔强,你能不能让我领略领略呢?”
石田好像鼓励衣通绘似地说道。
“那么,父亲在论文中写了母亲的事吗?石田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吗?”
石田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衣通绘紧张得直发抖,和服的衣带显得更加紧绷绷的,最怕脏的衣领也染上了汗水。
“真的,今天我把有关部分的复制件带来了。由于原稿已经丢失,眼下这份复制品可是相当珍贵的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了解一些真实情况。如果你不想了解。就以后再说吧,”
二十三年以来,自己觉得既可怕又渴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现在也许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难道应该相信江里子的话吗?自己真的内含着尚未觉察的坚毅性格吗?
“等等!”衣通绘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让我看看。”
“真的有勇气吗?”
石田反倒不安地叮问道。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尽管如此,衣通绘还是想了解一下,因此,坚决地点了点头。
“是的,如江里子所述,我是个感觉迟钝的人,但是,我知道现在自己做的事会使你受到沉重打击。这一点无论如何希望你能有思想准备,否则,你受到的打击会更沉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再说吧!今天你先读一读我带来的论文复制品,有些情况可能已在预料之中了。”
“为什么只让看一部分?”
“如果把全部复制品带来太累赘了,而且其他部分对于你来说是没什么价值的。”
石田虽然含糊其词,但他的话确有一定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现在要听石田的,想到这里,衣通绘闭住了嘴。
07
“知道王御泷山吧?”
石田这样一说,衣通绘想起了自己户口簿上的籍贯,但她不想明说。
“是的,天气晴朗的时候,从东西大学的楼顶上可以看到与御岳山并立的有两座山峰,其中之一为王御泷山。那里已建成了设有滑雪场和宿营地的游乐场吧!”
“这只是王御泷山新的一面,作为一座受到当地人信仰的高山,它具有十分悠久的历史。
“如论文前言所述,以王御泷山的信仰为例,在某村进行调查之后,总结出这篇论文。
“先请你读一读前言和王御泷信仰部分,以便使你具有一些预备知识。如果觉得腻烦,我可向你口述,但最好是自己先读一读。”
石田慢吞吞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卷复制资料,选了最上面的三、四张递给了衣通绘。复制件上密密麻麻的字填满了八百字稿纸上的小格子,这肯定是认真的父亲的作品。
衣通绘刚一看标题上的调查地名称便激动得透不过气来,它正是自己的出生地。
1960年度毕业论文
日本的巫师及其教规——歧阜县王御泷郡昭和町神守地区的首席巫女
东西大学社会学系民族学专业
中垣内纯也
前言
黄教是具有深远学术影响的研究课题?学者们正从民族学以及社会学、宗教学、心理学、精神医学等各种学术领域进行深入探讨。因此,其中存在着不同的观点和问题,像笔者这样的无名之辈,欲进行深入的理论考察显然是力所不能及的。
因此,摈弃了进行全面理论考证的做法,而尽可能以客观的态度,采取民族史志的写实创作方法予以记述。我希望有一天,本稿中记录的资料能成为构成完整理论的素材。在此仅根据现场调查,归纳出一份详细的民族史志式的资料。
作为调查地点的神守村,在町村合并中,已合并为昭和町的一部分,但是,神守村原来是一个由自治体统合起来的、有数百户人家的村落,至今依然在许多方面保持着共同体的特征。生产以农林业为主,古往今来,也有人去名古屋或东京做工。
本论文的主题是围绕着首席巫女的一系列信仰仪式,可以说这是神守村的共同体团结的核心,与该村的各种传统风俗都具有着有机的联系。
如下面所述,王御泷信仰与御岳信仰【注:这是以王御泷山和御岳山为信仰对像的宗教迷信。——译者注】有很多相似之处,首席巫女是王御泷信仰的中心,与御岳山的行者相同,她们在失神状态下能传达神的意旨,具有能使心理变态的技能,无疑她们是巫师。对于日本的黄教研究来说,王御泷信仰是一个令人神往的课题。但是,到目前为止,有关材料十分缺乏,只有从日本民俗学和乡土史方面的一些研究,做为从民族学和文化人类学方面的研究,本调查报告堪称开天辟地第一次。
调查是与同学兼见良人一起进行的,笔者等以一九五八年的预备调查为开端,利用春夏期间的较长假期进行调查,直到一九六〇年暑假,全部调查工作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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