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得那晚小惠打电话给三之寺吗?她问说:‘舞子老师不在家,请问知不知道她去哪?’三之寺一听到,势必惊慌失措。因为当天他又在学校将答案交给了舞子。他担心舞子带着答案失去音讯。就像当时橘猜想:只有校长知道所有科目的答案。万一被人发现,三之寺就没戏唱了。因此他急忙赶到学校,在英文准备室东翻西找。‘交货地点’可能就是准备室的某个地方。”
“你是说三之寺悄悄潜入学校?”大友问。
“他害怕海德茂吉,况且事关重大,于是拿了备用钥匙进入……”
“却发现喜多等人在办公室。”
“没错。但他只听到声音,没看见人。他万万没想到那会是学生,因此误以为海德在巡逻。他像小偷悄悄闯入学校,不能够现身。这时,龙见大喊。当然,他不知道那是龙见的声音,一时心急只好从英文准备室的窗户跳出校舍外。”
“可是沟吕木,他当时已经年过五十了……”
后闲客气地提出他的疑问。
“不,三之寺曾在大学的体操部锻炼身体,校长室还摆了哑铃,显示他老当益壮。所以跳窗对他而言,并没有想像中困难。”
“有道理……”
大家跟着后闲露出信服的表情,但陷入苦思的寺尾忽然喃喃自语地说:
“可是,到底三之寺为什么如此袒护太田惠?虽说他们是叔侄关系,但也不必做这么危险的事吧。”
“他们可能是父女关系。”沟吕木淡淡地说:“据说小惠家的佣人提及这档事。因为有些隐情而无法公开——如果是他女儿,你觉得呢?”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情有可原。”
沟吕木对指派侦讯三之寺和小惠的两名刑警说:“待会记得仔细问出他们的关系。”接着再度看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年轻刑警迫不及待举起手。
“队长,三之寺有没有看到尸体呢?”
“应该没有看到吧。喜多他们发现尸体时,在舞子的口袋里发现考试答案。如果三之寺先发现尸体,他应该会找出答案丢掉它吧。”
另一个刑警举手说:“我有类似的疑问。
“三之寺碰巧发现尸体,暂时先逃出校外,再回来将尸体丢到草丛里。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想到沟吕木语气强硬,害得这名刑警变得支支吾吾。
“啊,因为……因为他是校长,所以不希望校长室出现尸体……”
“我懂,我懂你的意思。”沟吕木举手制止刑警,“可是,请大家记得一件事。凶手——不,凶手们为了伪装自杀,连遗书都准备好了。当然,极有可能行凶搬运尸体是不同人,但他们不可能恰巧变成共犯。鲇美必定有个同样意图的共犯。”
沟吕木说得斩钉截铁,会议室内全然肃静。
日高鲇美是杀人的执行者,且另有共犯——
所有出席者都倾向这个推论。然而,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鲇美是凶手。即使想推出共犯,鲇美身上也找不出任何男性关系。
沟吕木也想,剩下的就靠鲇美搜寻组的功力了。不论如何绞尽脑汁,剩下的部分只能直接询问鲇美,才能探出真相。时间已经过了晚间八点。就在沟吕木正要起身时——
一只雪白的手猛然举起。那是末座的女警——负责记录喜多供词的秋间幸子。
“喔!怎么啦?”
沟吕木伸长脖子,稍稍放大音量问道。幸子是会议中唯一的女性,又是一个大美女。多数出席者的兴趣可说是不在她的发言,而是集中在她这个人身上。然而——
幸子说出令人吃惊的意见。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橘宗一一开始就知道保险箱里有尸体呢?”
沟吕木发现自己全身鸡皮疙瘩。
其他人不了解她的意思,大伙一阵傻眼。不,寺尾也发现了。他发现幸子将说出动摇会议的意见——
“继续说。”
沟吕木的声音有些颤抖。
几台暖炉和出席者的热气加温了会议室,幸子清澈的声音响彻其中。
“当晚是橘先进入校长室。打开保险箱钥匙的也是橘。但奇怪的是,橘先打开的是旧保险箱。”
“嗯!”
沟吕木半蹲倾身,上渐渐失去血色。
“亚森·罗苹计划已四天。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们都先打开新保险箱,可是唯有这一天,旧保险箱。原则上,考卷都放在新保险箱,三人在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件事。可开旧保险箱——而且,案发当晚是去偷窃最后一天的考试卷,所以考卷只有两天有四科,所以无法全装进新保险箱,但若只有两科,装新保险箱就够了,根打开旧保险箱吧。”
“所以呢?”
沟吕木以沙哑的声音催促她往下说。
“所以,橘在进入办公室之前就知道旧保险箱里有尸体。他为了确认尸体,才会打开保险箱。我认为主谋是鲇美,橘是共犯。”
幸子语气平淡地做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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