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大追捕_[法国] 罗歇·博尼什【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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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梅拉街上时,我真想跳舞助兴。已经是午夜了。奥萨马河边的要塞主城堡还亮着灯。我不知道博爱街在哪里。不过,在我身边停下来的马车夫一定会知道的。

  马车夫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于是,我像个真正的游客那样,坐到马车的破漆布座位上。

  不过,我是个目标明确的游客。这一回,我的计划再也不变了。我只有提溜着马耳他人的脑袋才回巴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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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子港时,我忧心如焚。在特鲁希略城时,我有幸观赏女人的大腿。现在,我又去追逐一个黄种女人!马车夫不想在“2月27日”大街左面迷宫般的小巷里折断他那匹牝马的腿。他在杜阿尔特大街角上把我请下车,让我独自一人继续探险:

  “这里死过很多人。强盗很多。”

  言外之意,我这是存心去虎穴狼窝玩命。

  我提心吊胆地迈进第一条街。一块支离破碎的牌子插在垃圾堆里:巴尔韦德街。挂在矮平房之间的衣物在垃圾堆上晃荡。对比之下,萨尔坦的马路简直就是巴黎最宽的福煦大街了!陈茉呆的地方实在不怎么样!

  从巴尔韦德街向左拐,来到一条也叫巴尔韦德的横马路。我困惑地望着陈旧破败的街面房屋。往前还是往后?往左还是往右?……就往左走吧。嗨,走对了。我拐到了博爱街。好一条卖淫妇的路名!我倒要去看看,陈茉是否还保持着亚洲妓女的特有传统。至少她会让男人们满意吧?在这个三教九流麇集的岛上,男人们绝少不了各种滋味的女人。可我这个欧洲人,对岛上如此纷繁的社会层次,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了。

  “陈茉为君按摩——请上四楼。”

  广告牌用两只生锈的羊眼螺钉固定着,挂在一块椭圆形一纸板上方。纸板上贴着吉他手德里科·卡塞雷斯的画像。

  我按响了门铃。有人打开了一扇小窗,伸出手来喊道:

  “先生,上四楼,往右走!”

  我知道,牌子上写着的嘛。插销响了一下。门开了。巴尔韦德街上的房子里好像都没有楼梯灯定时开关。我只好摸黑上楼。我蹭着鞋底,一步一步登上陈旧、潮湿、滑泞的台阶。直到三楼,总能闻到一股淡而无味的酒气。我顺着音乐走去:那位吉他手正在卖力地弹着曲子。

  我又攀上闪烁着淡紫色灯光的四楼平台。大门敞开着。

  陈茉正在等我。

  在幻景般的灯光下,这个移居加勒比海的远东难民显得极为孱弱……一件本色丝质晨衣裹着她单薄的躯体。我不由得怜悯起她来。她那迷途羔羊般纤美的脸蛋强扮出媚客的笑容。和所有警察一样,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可是,我仍然无法忍受这种对道德、社会和人类的践踏!

  她那一头鸟黑铮亮的秀发一直垂到腰下。即使没有那件晨衣恰到好处地遮掩住纤弱动人的躯体,这“头长发也足能蔽身了。

  “请进!”

  我走进去,把门关上,插上门闩。玩偶陈茉蠕动着赤裸的双脚,走到洗脸池边,拿起浴巾。她在上面抹了一点肥皂后递给我,又给了我一块干毛巾。我全搁到身边的藤椅上去了。

  陈茉用一双纤手掀开白床罩,露出了床单。房间很小。相形之下,枕边的镜子反而显得很大:客人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表演,观察陈茉的种种媚态。只要肯花钱,就能随心所欲地饱览万千艳技……

  陈茉伸出手来,用拇指拈拈食指。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国际通行语:付钱。她开出了价钱:

  “20美元。”

  见我没动弹,她又说:

  “我准备好了。我没时间等待。”

  她站在床边,见我还穿着衣服,觉得很奇怪。她一定在思忖,这个奇怪的客人会提出什么意外的要求。我微笑着安抚她:

  “我是来向您转达一位朋友的问候的。”

  听我说的是法语,她显得很吃惊。我接着说:

  “真的。是米兰让我来的。”

  她坐在床沿上,目光慌乱地说:

  “韩米兰吗?”她含糊地嘟哝了一句。

  “看来您并不感到高兴……”

  陈茉没吱声。我回想起妓院鸨母说的那桩劫走数百万现金的银行大劫案。见我打开了钱包,陈茉的眼睛发亮了……,不,我取出的不是什么美钞,而是一张电影票。我无声地把票子送到她面前。

  “不错,是我写给她的门牌号码,”陈茉开口道,“我没有电话。所以,要找我就得请客栈老板华尼塔转达。她负责和我联系……我在电影票上把这些都写给米兰了。”

  我带着纯朴的微笑说:

  “既然有我在,就用不着华尼塔了!”

  胖子要是听到这些,一定会很高兴的!“有胆量,博尼什!大胆才能成功!”

  我又主动告诉她:

  “米兰目前行踪不定。一有固定地址,她就会和您联系的。咱们去夜总会喝一杯怎么样?您不会见外吧?”

  必须把她引出来,离开她自以为安全的小房间。只要一出家门,人们就会健谈起来。我凭经验知道这点。由于没法去当地警察局,只好利用夜总会来谈话了。我只希望这不至于让我花费太多。我的钱可不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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