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大追捕_[法国] 罗歇·博尼什【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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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天怎么样,”她说,“今晚我已经很累了。”

  我装出一副恳求的样子:

  “太遗憾了。我明天就要走。有人和我谈起过雅拉瓜……”

  “是温泉夜总会吗?”

  “我想是吧。走吧……让我高兴一下吧。您会改变主意的……”

  她指指身上的妓女穿的晨衣。我坚持着:

  “就喝一杯,很快就回来。”

  她让步了。可我没料到,陈茉居然当着我的面脱下晨衣,扔到床上。她一丝不挂地穿过房间,在衣橱里翻寻。一对小乳房没戴胸罩。她穿上三角裤,套上一条白色超短裙,又蹬上一双超高跟鞋。

  “走吧,”她说,“不过,咱们说定了,不能回来得太晚!”

  一辆出租汽车把我们送到了独立大街。一看到那些身镶饰带的看门人,我就暗暗叫苦:这家雅拉瓜宾馆夜总会的收费,肯定贵得要命!

  客人们无一例外地穿着白上装,可我没有。我在角落里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座位。陈茉倚偎在我身边。这会儿,她无拘无束地微笑着。我有点担心地回想起:我曾试图让另一个妓女当我的同谋……她叫西尔维姬。在巴黎卡尔迪奈街上的“帐篷”酒吧间里,面对那个可爱的女孩,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小酒杯都堆成山了,可我却因为不能脱身去小便而憋得脸色发白,手里还必须拿着一张美国香烟配给券诱姑娘上钩。这模样引得堂馆在旁边一个劲地暗笑!

  “这么热,我们喝点什么呢?”我想尽量减少花费,便建议道:“来杯可口可乐?”

  陈茉樱唇微启,打破了我的如意算盘:

  “要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吧……要长脚约翰牌的,加点冰块。”

  但愿就此一杯!也别提出要跳舞。首先,我跳起舞来像直立的熊一样笨拙,此外,更重要的是,我来此是为了谈话,而不是看陈茉扭动那柔弱的身体。

  乐师们穿着蓝色的无尾夜礼服,呷了一口桔子水,奏起了梅兰盖①舞曲。那位驯鸡手恩里克斯中尉曾试图向我解释,这种舞曲与海地的梅林盖舞在节奏上有着根本的区别。可我听起来都差不多。我觉得,我根本无法和那些舞伴们一样,在滑得像巴黎默热沃溜冰场似的地板上旋转。

  ①多米尼加的一种民间舞蹈,与海地民间舞蹈梅林盖大同小异。——译者

  乐声更热烈了。乐队包括一个手风琴手,一个敲着音色沉浊的大鼓鼓手,一个古依拉琴手和一个汗流使背、一个劲用金属片敲打着木琴般乐器的大汉。

  陈茉告诉我:

  “这是肩板琴。过去只为贵族舞会伴奏。现在成了时髦玩意了,连这里也……”

  可口可乐和长脚约翰牌威士忌送来了。伙计还站在桌边不走。得当场付钱。在“温泉夜总会”根本没有什么信义可言。我还加付了小费。

  “我想跳舞……”

  陈茉的眼睛被琥珀色的威士忌刺激得炽热起来。我满肚子不乐意,可也只好奉陪。要是胖子在场,见到我在炎热的圣多明各街头最“下流”的场所搂着娼妓起舞,一定会因我的堕落而拉长脸的。

  趁着乐曲减弱的瞬间,我赶紧溜回桌边:

  “米兰干了一件漂亮事。您知道吗?”

  陈茉搅动着水晶玻璃杯里的冰块:

  “您还说呢!就因为我是她的朋友,警察没少找我。”

  我一口喝干了杯底的可乐。这个眼带亚洲人皱纹的年轻女人,会不会比我想象的更狡猾呢?突然,她反问道:

  “您是在牙买加见到米兰的?”

  这四轮到我编故事了。

  “不,”我回答,“是在海地见的面。”

  我想起了以前在巴黎夜总会用过的手段。我扮演了一个暧昧的中间人角色。我佯作同情,以一个无可奈何、听天由命的律师口吻说:

  “可您为什么不去牙买加试试呢?那里能搞到钱。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跟罗什·马里亚尼和米兰说说。”

  “喔,算了吧,”说着,她又拉我下了舞池,“一旦我那事成功了,我也会去那里的……”

  她的事……看来我得让她自己说出来,别太勉强了。

  她停了下来。我那熊一般笨拙的双脚也随之颤悠悠地钉在地板上了。陈茉让过两个纵情的舞客,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您放心吧,决不是去抢银行!您知道吗,米兰她怎么会干出这等事来的?”

  不,我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在这儿了。乐队静了下来。我再也不想装模作样地摆弄舞姿了。现在,我的脑海里奇怪地出现了“牙买加”这个地名。不错,太奇怪了。

  36

  “莱斯利,要是我没搞错的话,您连证件都不检查一下,就把旅游签证交给那几个外国人了?”

  在阅兵广场上的办公室里,詹姆斯·斯宾德分局长抬起眼来,愤怒地盯着立正站在面前的警察中士奥尼尔。莱斯利服罪地耸了耸肩。他不住地用晒黑的手指转动着白色的警帽。黄昏时光,法制街上的交通很繁忙。詹姆斯·斯宾德怒气冲冲。他有理由发火。治安条例明文规定:任何进入牙买加岛的游客都须经过仔细检查。凡不符合女王陛下政府条件者,一律躯逐出境。可是奥尼尔中士没有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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