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不知道。”——译者
贴身女仆不假思索地给了我一个毫无用处的回答。我知道特雷莎不会马上回来,因为刚才我看见她坐出租汽车走了。
我的表演,为《警长调查》第二场增添了光彩。从镜子里看到,我的脸上满是沮丧的神情。我决定采取断然措施。我只要知道西班牙语的“约会”这个词就行了。可是自从那年在加拉加斯完成追捕任务以后,我早已把西班牙语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从口袋里掏出马耳他人的照片,递到她眼前。这也无济于事。这个笨丫头只是笑得更厉害而已。她想了一下,问:
“Artista?”①
①西班牙语:“艺术家吗?”——译者
如果说马耳他人是他那一行的明星,这女仆显然是弄混了角色。嗨,我何必要自以为是地点头呢?是为了让她高兴?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却不知如何才能把话引入正题:
“Si,senor mucho star…Mi amigo…amigo senora Ruiz…amigo scnor Mariani…Compris?”①
①班牙语:“对,这个先生是个大明星……是我的朋友……鲁伊斯夫人的朋友……马里亚尼先生的朋友……明白了吗?”——译者
没有反应。真是妙极了。我又重复了一遍,用手指轮流指着坎布齐亚的照片和我自己的胸口。
“Sonor aqui,mi amigo.si?”
“Si.”①她换了个姿势。
①西班牙语:“那位先生,我的朋友,来过这里,对吗?”
“对。”——译者
也许有蚂蚁在叮咬她的右腿?
“You Vista,aqui?”①
①“您在这里见过?”此处系英语和西班牙语的混杂使用。此处说的西班牙语极不规范,下同。——译者,
这样问她是否在此见过马耳他人并不准确。我想起来了,西班牙语中的“您”念usted。我重新发起进攻:
“Usted vista aqui,el senor artista?Yo frances…amigo frances…Si?”①
①西班牙语:“您在这里见过艺术家先生?我是法国人,……他的法国朋友……懂吗?”——译者
不必再追问下去了。我满身大汗。阳光透过重重折裥的垂帘射进屋里,仿佛把起居室幻化成了一堆切成块状的蛋糕。一道光束落在茶几的玻璃桌面上,映出了一层厚厚的积灰。如果这可爱的黑妞能利索地回答我的问题,她仍有足够的时间料理家务的。现在,就让灰尘静静地躺在那里吧!
我耸耸肩,把照片放回口袋。活该。我像复活的耶稣一样,叉开双臂,向楼梯口走去。
奇迹出现了!一个声音绝望地喊着:
“Cuando usted aqui,senor?”①
①西班牙语:“您什么时候再来,先生?”——译者
她这是在对我说话呢。我什么时候再来?不!决不会再来了!
“No se.Yo aeropuerto…Mucho viaje…Yo vis amigo artista y senor Mariani…”
“Artista bonito muchacho…No se cuando regresar aqui …”①
①西班牙语:“我不知道。我去机场……我要去好多地方……我是来看望艺术家朋友和马里亚尼先生……”
“艺术家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译者
我听懂了:艺术家是个英俊的小伙子。金发的马耳他人想必让她神魂颠倒了!可我想知道的是,她是否已经在此见到过他了……
我重复着她的话:regresar……我还记得“回去”这个动词。她是告诉我:艺术家不知何时再来!这么说,她认识他。取证完毕。我笑得比她还要开朗。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又问了一句:
“Artista regresar aqui?”
“No se.El artista amigo senor Mariani…”①
①西班牙语;“艺术家回这里来吗?”
“不知道。艺术家是马里亚尼先生的朋友……”——译者
就为这句话,我也该拥抱她一下。艺术家是马里亚尼先生的朋友。我到特雷莎·鲁伊斯家来算是做对了!不必害怕用黑人的语言来交谈!
显赫的维歇纳局长在电话那一端沉默了一会。这更让我生气。胖子的心境很坏。从法国大使馆接线员手里接过听筒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胖子就冲着我埋怨道:
“我说,情况怎么样了!”
当然,该我回答了。我得说明一下,我是如何在陷阱重重的海地小山冈进行艰苦的调查,以及为何一直没与他联系的原因。
“我有新线索了,头。太困难了,可我还是取得了进展。”
大使馆的老姑娘逗趣地瞟了我一眼,弄得我很窘。她的年龄几乎与使馆的旧家具一样大。10秒钟的沉默,显得漫长而没有止境。反正不是胖子自己掏钱付通话费。他终于开口了:
“怎么回事?”
“我现在在圣多明各……”
“哪里?”
“圣多明各,头。和海地接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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