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天使的歌手,怎么样?”说这话的,是一位著名诗人,他在征求切奇利亚的意见。切奇利亚客气地微笑着,答道:“那’天使的合唱‘如何呢?”刚开始提议的那位诗人一瞬间哑口无言,紧接着发出了感叹之声,因为切奇利亚回答的铭文不单押韵,而且让人联想到《天使般的神秘作品》这部书——那是格夫利奥作为音乐评论家撰写的一部专着,包括格夫利奥本人在内,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切奇利亚赞不绝口,并开始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超过她的铭文。就在这时,切奇利亚突然开口:“基娅拉小姐的画像不见了!”
众人一看,本该摆在那边展览的画像果然不见了。说是展览,并没有把画像搬到里院,考虑到会发生万一,还是把它原封不动地放在屋里的,只是碰巧画家用做画室的那间屋子正好对着里院,而且就在一楼,所以想看的人就可以离开宴席,随意去看。可现在,那间屋子里根本看不到画像。
虽然是肖像画,却并非轻易就能搬动的小画像。屋子里没有灯光,可里院燃烧着明亮的篝火,因此也并无不便。刚才还看到画像放在那里的,要是谁拿走,肯定会有人看见的。
“什么时候搬走的呢?”切奇利亚问格夫利奥。
这个喜筵的主办人百思不得其解地答道:“没有啊,我没让搬走。也可能是连画架一起倒掉了,我去看看!”说完,格夫利奥跑了出去。
不过,卢多维柯并没有太在意,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像庄园主人所说的,挂在那里的画像倒了下去,顶多担心画像本身有没有碰坏吧。
在天使雕像周围,那些诗才横溢的贵族、文人们还在和切奇利亚开心地交谈,年轻的女子们跳起舞来——在此之前,在院子角上演奏鲁特琴的克拉丽切一直弹着安静的曲子,而这会儿,她开始弹起了华丽的舞曲。
夜已渐深,有一部分来宾已经回到了屋里。大家以为格夫利奥马上就能回来呢,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来。房间里依旧找不到画像,庄园里当差的侍从们都聚拢过去,忙乱不停。
“阁下!”切奇利亚觉察到不对劲,她抬头望着卢多维柯,小声喊道。
“好像出了什么意外。”卢多维柯点点头,朝原先摆放画像的房间走去。
从里院走几步,就是宅邸的人口。房门大敞着,能看到屋里的光景,但大门两侧的篝火特别晃眼,屋子里也就相应地显得有些昏暗。篝火的强光反射下,格夫利奥的脸苍白地浮现在朦胧的夜色当中。
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果然如大家所推测的那样,倒着一个木制的画架。但是,仅此而已,本该挂在画架上的肖像画却毫无踪影。它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格夫利奥殿下!”卢多维柯喊了一声呆立不动的音乐家。
富兰契诺·格夫利奥回过身来。“画像不在。”他只干巴巴地说了这一句。
04
“肖像画——失踪了吗……”听完格夫利奥的讲述,莱奥纳多低声自语,一边端起了葡萄酒杯,“你倒是碰上了一个有意思的场面啊!”
“有什么意思啊,麻烦而已!”卢多维柯微微嗤鼻。
“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吧?”
“噢,那是啊,格夫利奥总不能把自己邀请来的宾客称作小偷吧!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大家也帮着找了找,不过最终画还是没找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是肖像画啊……”莱奥纳多双手托着腮,自言自语,“这种东西果真有人偷吗?那幅画,还没画完对不对?”
“是啊,所以更难理解了!”卢多维柯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要是宗教题材的画倒也罢了,肖像画又没办法换钱,只能解释是基娅拉,孔特那边的人抢去了,”莱奥纳多淡淡地说,“要不,就是对格夫利奥怀恨在心的人故意使的坏。”
“噢。不过,即便真是这样,在喜筵办得正欢的时候是怎么把画偷出去的呢?那么多人可都聚集在那里!”
“据说那幅画的幅宽超过了一米多?”
“嗯,那个宽度,大约两手摊开才能勉强抱住。”
“在那么大的底板上抹上石膏,再用油彩着完色,估计至少也有一个小个头女子的分量。既不能弯曲,又易损不经碰,所以,光从宅子里搬出去就够费事的了,一个人不可能做得到!”
“确实不行吧!”
“而且,要使坏也没必要把画搬走啊,弄破也好,弄脏也好,法子多着呢!”
“那倒是……”卢多维柯绷着脸沉默不语,莱奥纳多略感无趣地笑了。
“一般情况下,可能性比较大的,就是弄错了房间。后来看到的房间跟原先画像所在的地方不是一个,就嚷嚷画像不见了,这倒丝毫不奇怪。坏人大概就是利用这种错觉,赢得了搬走画像的时间吧。”
“你是说不光我们,格夫利奥也搞错了房间?那可是他自己的山庄!”卢多维柯略有不悦。莱奥纳多却笑着耸了耸肩:“我是说,或许有人故意诱导大家产生那样的错觉!”
“不……还是没有!”卢多维柯一口咬定,“当时我在宅子里到处转悠找画,附近根本没有结构相似的屋子。而且,画架还留在刚开始的那间屋子里,这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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