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嘛!”莱奥纳多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可又仿佛兴味盎然地活动着小指头,“这件事可没听你说啊,毛罗·依!”
“这又不是非说不可,常有的事!”卢多维柯愣愣地说道。忘记拿走的斗篷不慎弄丢,这种事跟画像奇特的失踪相比,根本就无足挂齿。
“哪里,那可不一定!”莱奥纳多淡淡一笑,若有所指地自语道,“用那种东西的,也就是你这样的人了,就算把它拿走也没用啊!”
“喂!你这是啥意思?”卢多维柯皱起眉头,盯着莱奥纳多。
“什么呀,我是说,要不是你这种身材魁梧的人,也穿不了那件衣服啊!”莱奥纳多不动声色地搪塞着卢多维柯的不满,然后转向女孩问道:“哎,切奇利亚,你不是也有什么事要说吗?”
站在墙角的女孩轻轻点点头,在艺术家对面坐下之后,确认道:“画像失踪的过程,大师您也知道了吧?”
“大致的情况刚刚听宰相阁下说了。总的说来,就是喜筵办得正欢的时候,一张画像失踪了?”莱奥纳多点头应道,表情似乎带着一丝温柔。
“是的,就那一眨眼的功夫,大家稍不留神……”切奇利亚一脸严肃地说,“所以,我刚才就去基娅拉殿下的府上拜访了,正好顺带恭贺她怀孕。”
“是孔特小姐那里?”卢多维柯插嘴问,切奇利亚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今天身体还不错,所以我得以直接拜见。不过,她好像特别沮丧的样子。”
“噢,估计是啰!”卢多维柯也压低了嗓音,“能请著名肖像画家安波罗修画像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那幅画尽管还没画完,可期望值越高,一旦被盗,失望也就越大吧!”
“她虽然没有明说,可好像还是怀疑克拉丽切殿下。”说完,切奇利亚为难地垂下了眼帘。卢多维柯低声嘟囔着,瞥了一眼艺术家的表情。莱奥纳多无动于衷地听着切奇利亚的话,即便情况发展如他所料,似乎也并无多少感想。
“那可有点麻烦了。”卢多维柯只好开口,“米兰公爵的婚礼庆典计划就在这两年,这么关键的时刻,要是宫廷乐团的主奏们不和,那影响就太不好了。而且,还要尽可能注意,不能影响圣歌乐队指挥的名声。”
“那是啊!”切奇利亚乖乖地点头,莱奥纳多却不以为然地努着嘴。
“那切奇利亚,你是让我做什么?总不会是来让我再画一幅鲁特琴演奏家的画像,来代替那张丢掉的安波罗修的画吧?”
“对了!”卢多维柯猛地拍了一下手,“还有这个办法呐!喂,莱奥纳多!”
“我可不愿意。”
“为什么!你都相当于安波罗修的老师了,要能由你来代劳,格夫利奥、孔特小姐他们也就不会有什么怨言了。”
“别勉强了,毛罗·依,光目前这些,我就够忙的了!你刚刚不是才看到的嘛,我被那个不知哪里的修道僧催得那样。说起来,来委托我画那幅麻烦作品的,不还是你吗?”
“是吗……也是啊。”卢多维柯勉勉强强认可了莱奥纳多的不满。莱奥纳多深深地吁了一口长气。
“噢,不是的……不是这么回事。”切奇利亚听了两人的对话后,抱歉地抬起手来,“我是有东西想请大师过目,我觉得肯定和画像失踪有关。”
卢多维柯转过身去,面对着她。切奇利亚拿出来的,是一张新新的折成手掌大小的纸片,淡茶色的纸面上,画着简单的符号。
“这是……乐谱吗?”卢多维柯自言自语地犯起了思量。短短的五线谱上,只写着大约七个音符,,一连串音符的最后,用笨拙的字体写着“rare”。但是,仅此却难以理解它的含义。
“这是掉在房间里的,就是展览未竣画像的房间,大家在找失踪的画像时,我偶然发现的。”
“这不是格夫利奥的东西吗?”
“不是。这是我后来仿写的,原件当即交给了格夫利奥殿下。他好像有点吃惊,但关于内容,说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哦……”卢多维柯把纸片举过头顶,对着光仔细照,他不识乐谱,“是不是哪首曲子当中的一小节?”
“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的曲子。而且仅这么一点,本来就不能算正规的乐谱。”
“倒也是,要是只写着这么点音符……”卢多维柯把纸片递给莱奥纳多,一边说,“最后的’rare‘可能是准备写’稀释‘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这么打头的词。”
“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这样。”
“……那,还是说不通吗?”
“是的,写在纸片上的就只有这些,也不像是什么大乐谱中的一段。”
“看上去,又像是什么草稿。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线索?”卢多维柯转过头来,粗声大气地问着莱奥纳多。这个奇特的艺术家不仅演奏乐器,还亲自作曲,并动手绘制了几幅音乐理论书籍的插图。切奇利亚可能也是因为知道这些,才特意来拜访他的。可莱奥纳多只瞥了一眼纸片,便立即兴味索然地还给了切奇利亚:“也不是想不起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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