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
“唐诺,我几乎不可能用言语来形容宜齐,使你能看到真正宜齐的心态。宜齐一直工作太辛苦了。他从没有玩乐过。有一度他结过婚,他太太整天啰唆,并且要知道他每一分钟的行踪。他的家庭生活一向十分不好。”
“我知道了,”我说:“他的太太不了解他。”
“不是,”她说:“不是像你想的。他是因为婚姻不美满,他无法在家多待,整天在办公室避难,拼命工作。最后在工作上反而成功,赚了很多钱,最后别人批评他是赚钱机器,说他从不玩乐。”
“变个呆子?”
“是的。”
“然后呢?”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有太多的钱。他知道我和他没有恋爱。他也坦白地说他也不是爱我,但他承认喜欢我。而且受我活力的影响。他说他只要看到我。他要在我身边看我玩,听我笑,跟着我。他说他愿为此付钱。”
“怎么付法?”
“把我娶回去做太太。他说在丹佛实在没有其它方法。他不能把我收为情妇。而且情妇也只能偷偷拜访一下。他要我住他房子里。随时见得到我。”
“你怎么办?”
“我说好。”
“之后你对这买卖反悔了?”
“我没有反悔。我接受这桩买卖的时候是经过考虑的,我会坚守信用的。我知道我要不快乐,木宜齐的钱花得就不值得了。我使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没白花。”
“他很快乐。”
“像只百灵鸟。心胸开放得像玫瑰。我见到他高兴我也高兴。丹佛是个好地方。宜齐有不少朋友都对我好。我提供他要的一切。我常使他大笑。反正,唐诺,我使他非常快乐。”
“你,”我问,“会不会有点等不及?”
“等不及什么?”
“等不及他未能早点死呢?”
她说:“唐诺,看着我的眼。相信我,我是公平的。我没有等什么。我在执行买卖规定我这一方的信守。而且一点也不勉强,全力快乐以赴。”
“好,毕帝闻怎么回事?”
她说:“毕先生当然听到这件事大加反对。当木宜齐常去纽约的时候,毕先生知道他是去看我。宜齐的秘书多了一点嘴,反正毕先生知道了。”
“他反对这件事?”
“是的,大大的反对。”
“之后呢?”
“宜齐回去,正式告诉毕帝闻我们要结婚了。帝闻一下跳穿天花板。他们开始谈判,差点拆伙断交。”
“之后呢?”
“喔!”她说:“老套,毕帝闻请了侦探。他们挖掘我的过去。老实说,唐诺,你不会知道,一个好的侦探做事能多彻底……我在说什么,当然你知道,你自己就是个侦探。”
“你怎么会知道?”
“警察告诉我的。”
“说下去。”
“毕先生他们找到了我的一切。他们从我孩童时代开始,直到当时都知道了。恋爱的事在月光下,两个人有多美丽,一旦给私家侦探用打字机打在报告上,像我第一次的初恋,和花花公子的友爱等都变了样,相当的糟。”
“又如何?”
“毕帝闻把这些给木宜齐看,叫他细阅。”
“他看了之后呢?”
“宜齐看了。抛进了壁炉。他告诉帝闻,要是他再提里面的事,他就把他杀了。”
“之后呢?”
“你们结婚对毕帝闻的经济状况有影响吗?”
“是的,多少有一点。”
“怎么会?”
“他们的合伙有一个协议,任何人死亡,没有遗孀的话,遗产全归另一合伙人。如有遗孀则寡妇得遗产的一半,合伙人还可得一半。”
“所以,假如你没有和宜齐结婚,所有木宜齐的遗产都归毕帝闻?”
“是的。”
“所以宜齐的结婚,毕帝闻损失了一大笔财产?”
“当然,他想不到宜齐会死亡。”
“但是他年龄那么大,终究有一件你和帝闻都会想到的事。”
“我想是的。”
“毕先生当然不会喜欢你。”
“不会。”
“但是宜齐怎么会请毕帝闻做你的托管人呢?”
“这必须要说到我初到丹佛,否则你不会了解。”
“告诉我。”
“那时,毕帝闻看不起我,不理睬我。”
“你怎么办?开始赢他同情。”
“我不会这样做。我告诉宜齐,以后不要请帝闻到家里来,这是我唯一坚持的一件事。”
“之后呢?”
“过了一段时间,帝闻看到我像模象样在做我的工作,他对自己以往的态度感到抱歉。宜齐希望恢复友好关系,让他到我们家里来,最后我也同意了。”
“之后呢?”
“我反正负责使宜齐高兴。宜齐也笑口常开。他对自己的外表也日渐注意。他常去理发及修指甲。他开始穿裁缝订制的衣服,他一下班就回家,享受休闲的生活。他也常开派对请客人……主要还是把我亮亮相。你看得出来。我说他很高兴绝不是假的,是完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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