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福德的副手比他的年纪大,大约本想要做机长的。不过此君待人友善,也精明能干。领航员是一位年轻人,若要雷福德挑选,他也许不会被选中,但他是称职的。乘务员曾在“空军一号”上共过事,她们对这架新飞机的豪华程度深感惊讶,雷福德对此毫无责备之意。这的确是航空史上的一个奇迹。不过,他们不久就习惯了它,不再感到陌生。
驾驶757,正如雷福德在达拉斯对考官说的那样,有点儿像驾驶美洲虎。可是随着旅途的延伸,这种新鲜感不久就过去了。起飞不久,他就将飞机交给副手去操纵,自己悄悄回到住所。他躺到床上,突然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孤寂。如今雷福德已经达到飞行事业的顶点,倘若艾琳在天有知,她会为他感到骄傲。但是这对他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尽管他的内心告诉他,这个工作是上帝让他做的。至于说为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在雷福德的意识深处,他感到这是他为泛大陆航空公司做的最后一次飞行。
他给切丽打了电话,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对不起,切丽。”
“没关系,爸爸。令人激动吧?”
“噢,是的,我不否认。”
他们曾经谈论过,这种空对地通讯很可能是受监视的,因而他们在谈话中不会显露出对卡帕斯亚及他的任何一位手下的轻视。他们也不会提到巴克的名字。
“遇到熟人了吗?”
“真正熟悉的只有哈蒂一个。我有点儿感到孤独。”
“我也是。我还没有接到任何人的信儿。我原以为你会在星期一早上——你的时间——给我打电话的。什么时候到耶路撒冷?”
“大约三个小时后我们就可到达特拉维夫了,降落之后乘坐豪华轿车前往耶路撒冷。”
“你们不直飞耶路撒冷吗?”
“不。757没法在那儿着陆。特拉维夫离耶路撒冷不过三十五英里。”
“什么时候回家?”
“我们原订在星期二早上离开特拉维夫,可是他们告诉我,星期一下午要飞往巴格达,星期二早上离开那里。这又增加六百英里的路程,也就是增加一个小时的航程。”
“飞到巴格达做什么?”
“那里有一个离巴比伦最近的能够降落这样大型飞机的机场。卡帕斯亚要去考察巴比伦,向那儿的人展示他的规划。”
“你也一同去吗?”
“我想,我也要去。那儿离巴格达有五十英里的路程。如果我接受这份职务的话,我想,在今后的几年中要经常飞中东了。”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我知道你在惦记谁,切丽。”
“可是,我也惦记你,爸爸。”
“我看,要不了一个月,我就会想你想得要命的。不过,我能猜得出你们两个的关系的前景。”
“布鲁斯打来了电话。他说,他接到一位叫做阿曼达·怀特的陌生人的电话,说认识妈妈。她对布鲁斯说,她是在教会的‘家庭圣经学习小组’中遇到妈妈的,只记住了妈妈的名字。她说,这个名字叫起来有点儿像钢铁,所以就记住了。”①
【①艾琳婚后从夫姓斯蒂尔,这个姓(Steele)发音与钢铁(steel)相近。——译注。】
雷福德应道:“艾琳·斯蒂尔可不会有这种联想。她要做什么?”
“她说她最终成为了一名基督徒,主要是因为她记起了妈妈在学习小组说过的话。她现在要加入教会。她想了解一下新希望村的教堂是否还继续做礼拜。”
“她在哪儿?”
“她一直在家里哀悼丈夫和两个已经成人的女儿。他们都在升天事件中失踪了。”
“妈妈在她的生活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可是,她却记不起妈妈的名字了。”
“还依稀记得。”切丽说。
巴克小睡了一个小时,然后给钱姆·罗森茨韦格打了个电话,恰巧博士在家。“甚至我也要倒时差,卡梅伦。”罗森茨韦格博士说,“不管这条路走多少回,坐飞机还是那样累人。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昨天早晨到的。我想请你帮个忙。”巴克将他打算去哭墙的想法对博士讲了。
“我曾经试过。”他说,“不过,只能到达一百码以外。这两个人在布道,周围的人群比在有线新闻网上看到的还多。”
“噢,临近签字仪式以来,人比过去多了。也许那两个人由于签字仪式的缘故,他们已停止了四出活动,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听他们传道。显然,他们在劝说正统的犹太教徒信仰基督。太奇怪了。尼古拉在路上曾问到过他们,看了有关他们两个的新闻报道。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
“他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恼怒非常。我看到他满面通红,嘴巴紧闭。你知道,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多,不过我还是能看出他在发怒。”
“钱姆,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卡梅伦,我不是正统的犹太教徒,我不能去哭墙。而且即使我能去,我也不会去冒那个险。我不希望你去。星期一早上的签字仪式才是你应该写的。这个星期五,尼古拉和以色列代表团在纽约最后敲定了谈判条件。尼古拉很了不起,很迷人,卡梅伦。我盼望着咱们两个能共同为他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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