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魅影_段一【三部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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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捷径?”燕芹泥不明就里的反问道。

  “是的。”熊祯点了点头,“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宣读比赛规则时,陈独修曾说‘此次比赛不仅要求侦探要查出凶手的身份,还要求侦探必须能够自圆其说’,后面还提到‘任何声称自己破案的参赛选手都有义务把自己的推理过程陈述出来’,你不觉得这两句话有点奇怪吗?”

  “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这个比赛是模仿推理小说进行的。”熊祯说,“古典派的推理小说中,经常会看到在小说的谜题篇与解答篇之间附有‘向读者挑战’的函文,比如推理小说家艾勒里.奎因*。在‘向读者挑战’中,常常会见到类似于这样的叙述‘请推理出事件的凶手以及凶手的作案手法’,这里的‘作案手法’常指密室杀人、不在场证明之类的犯罪诡计。而在陈独修宣读规则时,他没有在任何地方提及‘作案手法’一词,也没有要求参赛的侦探们还原案件的原貌,只是指出要‘自圆其说’,以及‘把自己的推理过程陈述出来’,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暗示?”

  “福尔摩斯有句名言,”熊祯没有接燕芹泥的话,他自顾自地分析道,“‘除去不可能之外所剩下的,不管多么令人难以相信,那就是真相*。’这是典型的运用排除法来破案的手法。假使在一个案件中我们可以确定凶手必然是甲、乙、丙中的某人,那么如果我们排除了甲和乙,凶手必然是丙。这样的破案方式,侦探可以成功地‘把自己的推理过程陈述出来’,而且也能够恰如其分地‘自圆其说’,但这并没有还原案件的原貌,对凶手的作案手法也没有揭示出来,这只不过是在走捷径破案而已,像这样的推理模式,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佐证,在中国这个以‘疑罪从无’*为基本原则的国家里,通常不会被宣判有罪;在欧美国家的法庭上,也会被宣判无罪,而在日本等尊崇‘精密司法’*模式的国家里,则很有可能直接免于起诉。”

  “也就是说没法定罪了?”燕芹泥问。

  “是的。”熊祯以一种十分肯定的口气说,“因此我可以确定,陈独修是刻意把规则说成这样的,他是在向我们暗示:在比赛中,存在着不用推理凶手的犯罪手法,但仍然可以锁定凶手身份的破案捷径。”

  7

  “这儿的咖啡味道不错啊。”松里山宾馆的大厅里,曲幽韵轻轻地放下杯中的汤匙,对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说。

  “是啊,挺纯正的。”司徒亚之微笑着附和道。

  曲幽韵没说什么,她两眼一直注视着司徒亚之。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司徒亚之问。

  曲幽韵笑了,她拢了拢耳边的长发说:“我发现你这一整天都把笑容挂在脸上,好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也许是遇到了知音吧。”司徒亚之说,“长久以来都没遇到过这么多与我同样爱好、同样追求的人,虽然知道他们都是我在比赛中的竞争对手,但仍然难掩兴奋呢。”

  “这就是所谓的‘惺惺惜惺惺,英雄惜英雄’吧?”

  “哈哈……”司徒亚之仰着身子大笑,“也许你说的对。”

  “那你对赢得这场推理游戏有多大把握呢?”曲幽韵问。

  “我不确定。”司徒亚之摇了摇头,“毕竟段宏磊和熊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推理能力都是很强的。不过……我想也许我已经抓到了破案的关键。”

  “啊?”曲幽韵眉毛向上一挑,“比赛还没开始,你就已经抓到破案关键了?”

  “是刚才陈独修宣读比赛规则时给我的提示。”司徒亚之说道,“他有一句话很奇怪:‘出于隐私权保障的考虑,成员的姓名、年龄、身体状况等私人问题不属于与案件有关的事项,面对侦探的询问,这方面的问题他们有权沉默或说谎’。”

  “我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奇怪的啊。”

  “你想一下。”司徒亚之提示道,“其实成员的年龄、身体状况等因素,我们从外表就能推测出大概,而姓名他们更是自我介绍过了,那他们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你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有点奇怪啊……”

  “不仅如此,”司徒亚之皱了皱眉毛,说道,“虽然我经常看推理小说,对国内的原创推理也比较关注,但对于陈独修和张思浩这两位据说是‘资深’作家的名字,我竟然没有一丁点印象。”

  “难道他们根本不是推理小说家?”曲幽韵推测道。

  “不。”司徒亚之摇摇头,“我推测他们并没有对自己的职业撒谎,毕竟‘齐鲁推理之家’这个推理小说协会是只接收专业人士的。他们撒谎的是自己的姓名。”

  “姓名?”

  “是的。他们虽是资深作家,但由于改了姓名,我当然对他们没印象。”司徒亚之推测道,“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总结出一点问题来:在陈独修宣读的规则中,提到了他们有权隐瞒真实姓名,这条规则正是为他们修改姓名服务的。但他们有什么必要隐姓埋名呢?这只是个推理游戏,并非什么拿不到桌面上的东西,他们不至于为了名誉而隐瞒姓名,如果用原名甚至还可以让他们的知名度更高。由此来看,我只有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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